第51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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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守岁咽了咽,知道话本走向的陆观道抱住了他。

      在他耳边低声:“和你想得一样,她们要走了。”

      “不要……”

      “不走的话,你要供养她们一辈子吗?”

      “不……她还在里面……”

      “要往前走,径缘。”

      “我……不,我……”

      斐守岁的手不停地往前够,但陆观道抱着他的力气加大,他舍不得去打陆观道,也舍不得离她们远去,那画笔里,曾经庇佑的魂灵。

      原来。

      原来袈裟的目的在此。

      原来很久之前,蛇尾神明就暗示过他。

      只是如今,拿走而已。

      还她们自由。

      斐守岁刚刚流过血泪的眼睛,再一次灌入湿咸,刺痛使他无法睁开眼,可他拼了命,去看袈裟里沉默的魂魄。亓官麓呢?池钗花呢?还有,还有……许多许多。

      他忘了遇到多少的人,他也忘记在一幕幕黑夜里,有多少像陆观道一样的小孩小鬼,拉住他的衣角。

      他抱起他们了吗?

      斐守岁记不得了。

      但画笔越来越满,执笔的人却越来越累。背着的箱笼看似轻巧,也不知里头藏了几片梧桐。守岁需要不停地支撑画笔,用妖力,让画笔可以承受魂魄的挤压。

      也许时间久了,久到本来在旁看戏的黑白无常,也愿意上前问一句。

      问:“槐妖大人,今儿还收魂吗?”

      “你也是个奇妖,为何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哦,为了洗魂?洗什么魂,这样不是最蠢笨的法子吗?你又在为自己找什么借口?”

      借口……

      借口。

      不是的。

      斐守岁无可奈何地卸了力气,他的手搭在陆观道的手臂上,眼泪顺着脸颊,滴穿了天庭的玉阶。泪水拟作春雨,细细密密地让河岸的柳叶抽芽。斐守岁晃了晃脑袋,他知晓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高他一个头的陆观道,他也知道他该放她们走了,为了他无法遮掩的狼狈的心。

      洗魂。

      洗了半辈子的魂,就这样被袈裟带走。

      一个个,只有灰白颜色的头颅,曾经也是五彩。

      斐守岁好不甘心,甚至有些怨念生在了心识里,点燃槐树脚下那一撮小小黄油菜。可惜花海摇啊摇,就像大河上孤单的小舟,摇走河面难以察觉的冷火。

      陆观道在斐守岁耳边,安慰着,他将月老的说辞打碎,一点点挤出早想吐露的心声:“径缘,我明白你在想什么。”

      斐守岁合上了一部分耳识,不想去听神明的闲言。

      陆观道还说:“是从埋下她后开始点魂的,对吗?”

      她?

      是。

      斐守岁下意识点头,眼神没了光亮,渐渐缩在陆观道怀中,发抖。

      陆观道:“不必怕了。”

      “我不怕……”

      “是,你现在不怕了,”陆观道抬起头,目送拿着袈裟的解十青远去,“因为我们会在你身边,所以你打心底不怕了。走在石压地狱的时候,你的心里念叨了谁?”

      “谁?”

      斐守岁愈发不愿听他人言语,支支吾吾,“忘记了。”

      “不,你没有忘记。”

      “我?我……”

      斐守岁有些冷,可能是极北的寒风还在,叫只穿着一件里衣的他,承受不住。他去回忆地狱里可怖的一幕,那鬼怪、那红烛、那神龛,他猛地一颤,模糊了眼前的棉云,就要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陆观道立马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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