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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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北京几乎是怀着一种朝圣者的心情。当列车穿越过黄河时,令他吃惊的是,黄河只是一条干涸的河道,没有水,黄河死了!当列车越来越向北京靠近时,张楚望着窗外赤黄的土地景象时,他的脸上竟流满了泪水。
 他第一次上北方的心情就这样被毁坏了,他寻着艾青的足迹在北方的土地上流连,寻来的却只是黄沙肆虐的贫瘠。那些淳朴的语言,那些宽阔的姿态,也早已如同那条残破的长城一样,被风沙侵蚀掩埋掉了。
 他手掌抚摸到的,是一个痛苦的没有河流喘息声的北方,更没有来自林间无比温柔的黎明的呼吸。他离开北方的时候,永远地把艾青的那本诗合上了。
 
 列车很快到了北京。张楚下车时,天已经晚了。
 他下车打的到部机关附近一家宾馆下车,登记住宿好后,立即给诗芸打去电话。诗芸接到电话后,就问笑张楚,你今晚一个人怎么睡?张楚说,找个妞呗。
 诗芸说,好啊,出租给别人,我要收费的。张楚说,我先给你收着吧。
 诗芸听了假装叫了起来,说不行。张楚说,天高皇帝远,你叫吧,找不到楚腰纤细,找个丰乳肥臀应该不成问题吧。
 诗芸说,那我先约了,好不好?张楚说,不行,我是不找大嫂的。诗芸听了,立即笑骂张楚。
 两人在电话里,又说了一通调情的话才挂了电话。张楚挂了电话后,就下楼找饭吃。
 他在旅馆门边一家小饭店里要了两样菜、一碗饭,草草吃完后就回房间。回来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
 很快,他平静的心情被孤独和寂寞侵犯了。渐渐地,他就觉得有些不能忍受。
 在诗芸身边呆了这些日子后,他已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他开始想诗芸,也想诗茗,甚至还想陈女仕。
 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时间,才十一点钟。他突然对睡觉有些害怕起来。
 忍耐一个没有温存的夜晚,对张楚来说几乎是在考验他的意志。
 
 他拿出电话本,翻了翻,找出一个熟悉的电话,是小梅的电话。他几次抓起电话却又放下。
 他既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不会来,又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会来。他只是想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他并不要求做爱,他尤其觉得自己不可能跟小梅做爱。
 张楚认为,他需要一个女人的温存是一回事,需要做爱又是另外一回事。小梅是机关工作人员。
 张楚来北京出差大都是她接待。她们那个处就四个人,李处长,小梅,刘阿姨,还有一个打字员。
 小梅和刘阿姨都是大学毕业分过来的。打字员则是个临时工,河北人,是李处长招来的。
 李处长原是北京某高校的一位副教授,他在学校因挤不上正教授的位子,就跑到机关里来了。三个月后,他给自己招了个漂亮的小打字员。
 张楚上次去北京出差,小梅告诉他,有次在办公室里,这漂亮的打字员当着她们的面,连甩了李处长两个耳光,李处长却笑着给她茶杯里加满水。小梅还告诉说,李处长在学校里之所以没能上正教授,据说是因为他早些年曾在公共汽车上,身子紧贴在一个女孩的屁股上,把人家的屁股弄湿了一大片的缘故。
 他的这个问题,在他每年评教授时,都被人提上来,硬把他做正教授的资格给压下去了。张楚斗争了半天,还是没有给小梅打去电话。
 张楚这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去年春天来北京学习时,被按排和广东一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那个人就在房间里和小梅干上了。那个广东人头发稀疏,眼色淡黄,尤其嘴里的牙齿全是黑的。
 张楚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丑陋。但让张楚独自渡过一个夜晚,对张楚来说简直是太艰苦了。
 他甚至在一刹那间产生出这样的念头,到马路上去抓个女孩回来。北京高校多,马路上女孩有不少是在校大学生,这些女孩大多是来自小城镇农村的,为了生活费学费之故,到了晚上她们常出来找人。
 但张楚产生这个念头时,几乎是伴着一阵羞耻感很快就从他心里跳过去了。张楚休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他醒来时天刚亮。他一个人睡觉,时常是不容易睡,又特别容易醒。
 他坚持躺在床上一直熬到七点钟才起来。起来后他就给诗芸打去电话。
 电话是诗茗接的。诗茗接到电话不敢讲话,只说了两句很普通的话,就把电话交给诗芸。
   诗芸一接过电话就问张楚睡得怎么样,张楚说长夜难熬。诗芸笑着说,知道你有坏毛病。
 然后两人就着电话聊了很长时间才挂掉。张楚一直磨蹭到近十点钟才去李处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全在。李处长见到张楚,就问张楚昨天怎么不打个电话来,否则晚上也有个安排。
 张楚说来了你们都下班了,所以不打搅了。李处长接待人都很热心,这之间有些默契。
 处长在北京不算个官,但到地方上就不一样。李处长每个月都要出差几趟,轮流到各省走走。
 他下去,因机关承包了办公事业费,来去机票就由各省出帐,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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