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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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急来的雨,下在平福镇的街道上。

    乌云遮月,天地混沌漆黑,只听得见雨声,却看不见雨点。

    伏江走在无人的街道,好像一片孤苦伶仃的游魂。他没带伞,也没躲雨,生老病Si对他而言本就毫无意义,又何必去在乎一两点水滴。

    似乎有什麽东西落在了镇上,所以必须回来。伏江想了许久,才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香炉。人游玩到别处,觉得十分难得,总要拿一件当地的东西回去当做念想,也好让自己记得确实到过此处。他此时便想要那个香炉。

    这是今夜他第三次兜转回了此处。

    可还未到沈长策家门,他远远便察觉到了屋内无人。这麽大的雨,这麽深的夜,沈长策会去哪里?

    伏江心中一喜:他难不成是去找自己了?

    难道因为天地机缘无穷,那斩断的Ai-yu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如果实在是天意难违,命中注定,那他也······

    伏江嘴角竟然又翘起笑容,他踏着一地水涡,往沈长策的屋子跑去。可人没到门前,便听有人警觉:“谁?”

    那冰冷的声音是从小屋狭窄的後院传来的。

    伏江一楞:“我。”

    沈长策小屋之後有个小门,开门便是後院。说是後院,却没有墙和围栏。门外有榕树几棵,有一个茅房和一个用来洗浴的棚子,还放上一些水缸和不怕雨淋的杂物。

    此时此刻,谁会在沈长策的後院?

    伏江绕开屋子往後探去,随着他的靠近,屋子渐渐不再遮蔽视野,後院熟悉的棚子、水缸、杂物也一一落在了伏江的眼里。

    那後院的人影的衣角、背脊、头发也映入他的眼睛里。他跪在土中,背脊笔直。

    他浑身Sh透,头发紧贴着身子,身影被削得利落。可即使他人削瘦,又是跪着,却看不出半点狼狈。

    他像是一座石塑,漆黑坚y。

    他面前有一个新掘的小土堆,仅有脸盆大小,是一座细细掩埋的小坟。

    那人缓缓擡起脸看向伏江,他的眉黑而不浓,带着一GU冰冷的英气,目光暗淡无光,陌生而遥远。

    多麽立竿见影。

    神仙真是无所不能,弹指之间,便能把有情人变成无情人,枕边人变成陌生人。更甚的,要去C纵生老病Si,也是轻而易举。

    对於人而言要费尽一生去追求的东西,伏江只要点头就能毫不费力地做到。世上所有人、所有生灵都能为他量身而定,他可以让人围着他转,也可以让人对他避之不及。

    就算他从不把人当做玩物,但人也只能是他的玩物。因为他永远不可能与他们促膝长谈分享心事,就像人永远不可能把一棵任意玩弄的草和尘视为同等的朋友或伴侣。

    所以,当人拥有了想要和一棵草一粒尘成为朋友伴侣的心思,岂不是很寂寞?

    雨幕重重,伏江与沈长策之间隔着千万重雨幕。

    “小狗Si了。”

    即使隔着千万重雨幕,伏江还是听得清楚。他说小狗Si了。

    伏江没有悲伤,即使他记得不多,但心里清楚,他已经见过许多生灵的Si亡,其中不乏b小狗更鲜活可Ai的生命。他们围着他转,即使是在顺从本X地讨好他,也依旧有惹人怜Ai之处。

    沈长策又道:“他想追回我,而我只想追回你。”

    原来斩断q1NgyU念而回忆尚存,人就是这般模样。他们可以用冷漠的毫无感情的语调,说着深情的事。

    而对此,伏江竟然也只能望着沈长策。这说到底是他背地里做的事,沈长策毫不知情。

    是自己做的决定,不管结果如不如意,也是不能懊悔的。伏江也没有懊悔,昨天的温情今日的冷漠,他好似都能全然接受。

    他看着沈长策,那是从始至终、唯一一个被自己亲手生生斩断q1NgyU的凡人,他在看他的神情,他的举止,当做一种观察。

    沈长策没有再说什麽。他站起身子,带着一身雨水和泥泞,从伏江身边擦肩而过。他没有看他。

    沈长策回了那屋子,既没有悲伤和失望的情绪,也没有了追回所Ai之人的讨好与庆幸。他心里想着什麽,对两人曾经的日子又是何等心思,伏江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端倪。

    伏江走近屋子,那门没有锁,但伏江也不进去。

    就和前段日子那样,雨天他在外边玩,沈长策不急匆匆来叫自己,自己就不愿进去。好似是嫌那家中无趣。

    伏江在学着人一样,从深长策的神态和举止捕风捉影,然後胡乱猜测。他不叫自己进门,那就是他不再关心、怜惜自己。他不再Ai自己,也不再把目光一动不动锁在自己的身上。

    人是靠记忆去Ai,还是靠Ai-yu去Ai?不对,他们之间的记忆,剥去Aiyu的感知,还会剩下美好之处吗?

    沈长策不仅不会感受到美好,也许还会感受到屈辱和懊悔,可能还会恨自己,这都是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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