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erterSatzPresto I後悔(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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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笑了一声:「听说有些学画画的人,因为长时间握着画笔,连筷子都忘了怎麽拿;有些学吹喇叭的,讲话都会不小心漏风;有些学演戏的,到最後甚至忘了如何扮演自己……别的不说,Susan她只是不爽经纪公司以保护喉咙为由,要求她戒口,那个贪吃鬼居然就这样放弃当歌星了,我为了这件事跟她绝交了一年呢!真的是,开什麽玩笑,明明我才是乐团主唱,但最後有机会出道的不是我,反之,有才能的她却轻易就放弃到手的入场券,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道眼神──是露露眺望着舞台音控室时的侧脸。

    位在台下的人,永远猜不透台上那些人究竟为何做出了轻易放弃舞台的决定。

    「但,那也代表她选了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罢了。」

    老妈忽然一个急转弯,切入一条小巷子中,脱离了冻结在四线道上的冗长车阵。

    「如果你没有画到忘记如何拿筷子,如果你没有演戏演到忘了自己──不如这样说吧,如果你没有拉奏小提琴拉到连脖子都抬不直,就表示你还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不是吗?当然,我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也是想着非音乐不可、我的人生只剩乐团了,但其实人生还长得很呢!」

    穿过数条小巷之後,车子拐进一条宽广无车的大道上──濒临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难得开车载你放学,就绕一点远路吧,反正你爸今晚也没办法回家吃晚饭!」

    老妈轻踩着油门,泼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势也变地越来越强,竟使那片本应模糊不清的玻璃越显清晰;敲打在车T的雨滴,彷佛顺着某条旋律拍出了节奏。

    回过神来,老妈的嘴中已经低Y出前奏。

    淅沥的雨声渐渐被转化成嘈杂的蝉鸣。

    十月底的夜sE被染成泛h的八月午後。

    在玻璃上的击响变成了掌声与欢呼。

    从脑海深处浮现出隐隐的拨弦──木质吉他浑厚的回音。

    低Y的nV声挥洒出连续上行的悠扬旋律,反覆两次後衔接出略带平缓的声调──

    我心脏的顺着音乐鼓动,长久以来束缚在心头的磁带也迅速退去,倒带回那片小小的录音卡匣中。

    然後,开始播放那一段消失的篇章。

    她没有唱出歌词,只是哼着旋律,将我曾经见过的那些泛h相簿衔接了起来;从穿着学校制服、青涩的两nV一男,慢慢成长蜕变,夹杂着曾经出游的留影、聚餐的合照、表演的记录;两名少nV手捧花束、穿着黑袍的毕业照;一男一nV以夕yAn为底的合照,不过多半都是其中一人的独照,想来是另一人得负责掌镜;然後是传统大红sE喜服的合照,以及最後一张──

    两人抱着一个婴儿,角落闪出一个差点无法入镜的nV子。

    歌曲结束了。

    老妈对着我笑了一下,旋即把注意力移回前方的路况。

    但那短短的一刹那,立刻让我把她那略为臃肿的脸庞,与其中一张被吉他手及配唱夹在中间的合照,nV主唱灿烂的笑靥重叠在一起。

    像极了……那开了满山的绣球花。

    「你知道为什麽要取这个名字吗?」老妈唐突地问了一句。

    ──不是因为那时流行「花系列」吗?

    她轻笑了一下:

    「那也是原因之一,不过真正的理由,是因为绣球花──

    隔天,柯佩雅并没有来学校。

    特地跑到一年Ai班找人的我,承受着她们班nV同学冰冷的眼神,默默地离开那间不友善的教室。回程途中一些窸窸窣窣的流言还不时钻入我的耳中,诸如「又是个想找她告白的笨蛋」、「全都给她的外貌骗了」、「那些男生没一个不是蠢货」……真是意料之上的恶评。

    她们班上没有人晓得柯佩雅请假的理由。

    不过我知道。

    网路的便利已经近乎到「罪恶」的程度,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有关柯佩雅的事蹟──虽然大部分都是有关报考高中的榜单,以及不具任何参考价值的公演名单。在一大串一模一样的消息之外,我在搜索结果的最後一页总算看到了一篇个人网志。

    上面简单地记述作者的日常生活,以及对柯佩雅负伤这件事的幸灾乐祸。

    显然那家伙的人缘从以前就不太好。

    或者说──「天才总是孤独的」。

    不过我自己的人缘似乎也没好的哪里去──特别是直到昨晚才发现,加入社团一个多月,我竟然没有任何社员的联络方式……当然,社团方面没整理出一张通讯录也有问题,不过我猜社长大概认为:反正也只有小猫两三只,也不需要什麽通讯录吧?

    更甚者,社长根本没想过这件事。

    总之,结论就是:我既无法直接打电话给柯佩雅,也无法透过玫娥学姊跟她联络──我甚至不知道玫娥学姊跟采华社长的班级。

    这些事其实只需要开口问一声就知道了,但我却未曾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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