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6/14)
时护送车队入境。 禁军士卒们一听有酒肉吃,顿时欢声大作。那些铺兵们自知没自己的份,也不去做那非分之想。 只是有些老军们心中犯嘀咕,大宋为防重蹈五代武人祸国的覆辙,军法规矩森严,对武人限制极多。本地驻扎军伍,平日各守本地,若不是军情紧急或有枢府调令,是不能擅自越境进入邻地的。 当然这些规矩都是立国之初定下的,在承平近百年的河北路和江南,军事废弛,法度松懈,有时也能见到私自犯禁者。但此处是陕西,战火绵延近百年的陕西。 西军的军纪,一向是大宋诸军中最好的,同样是犯禁,在别处也许就是军棍伺候,在这里可能就是要脑袋搬家!前线和后方,总是不一样的。而且这一路之上,所过各地都没有这等事情发生。 常宁寨属于环庆路,和京兆府分属两地,守军便在州界上等着也是无人能说什么,何必巴巴的冒着犯禁的风险跑来拍这些京军的马屁?若说是护送,这些人人数却又不多,赤手空拳未拿兵器,连纸甲也没几付,真有紧急情况发生,又济得何用?想来想去,实在觉得这些乡兵来的蹊跷,但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又能有何事?总之天塌下来有那些禁军老爷们扛着,自己便是做好自己本分,其他事休要多管。乡兵们前面引路,果然前面有一处平坦草地,四周林木茂密悬崖陡峭,那里有几个军汉看着酒坛肉食瓜果菜蔬,黄德臣见状大喜,正是走的饥渴了,也不客气过去大马金刀的坐下便吃,薛庆和其他禁军士卒们也是一窝蜂的过去了,那个马巡检招呼众人给队伍分发酒食,又坐在黄德臣处相陪。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乡兵们热情的很,竟连厢军铺兵们的份都有准备,铺兵们一路之上目睹这些禁军吃好喝好,作威作福。自己出力最大却受尽歧视,心中早觉得不满,此时能打牙祭,自是喜不自胜,顿时整个队伍完全停了下来,大车和大车挤靠在一起,军汉们三五成群,狂饮猛嚼。 黄德臣吃的有滋有味,心想这姓马的巡检倒还知趣,比这一路之上其他地方要懂规矩的多,吃喝了一会儿,却瞥见身后那两个女人神色有异。他皱着眉头刚要示意她们离开,突然却听见自己的队伍中有人惨哼连连,接着便有人捧着肚子跌倒在地,七窍流出污血。 然后人群便炸了营,有人大叫:“有毒!有人下毒!”他大吃一惊,刚要起身,却见那马巡检脸色一变,纵身抬腿便是一脚。他冷汗出了一身,总算武艺还没忘光,举手一挡,由于身上没有披甲,这一脚又踢得极重,胳膊一阵疼痛身子一侧歪便坐倒在地,但是倒地之后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老远,翻身站起拔出宝剑,怒视马巡检:“鼠辈,敢赚你家爷爷!”那马巡检一阵冷笑,一脚蹬翻一个冲过来的士兵。 此时纲运队伍之中的兵士多已中毒,少数没吃酒食的还有体力,但是战斗非其所长,而这股“乡兵”都是十分狠辣,下手无情,抢了大车上的兵刃之后便和官兵厮杀搏斗,顿时草地之上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禁军们不多时便全部了账,铺兵们四散奔逃,谁知这些歹人竟有几张弓箭伏在四周,连连发箭,四下地形险恶,无处可逃,接连中箭,转眼间,未中毒的二十余人全部陈尸于地。 纵使黄德臣从没打过仗,看眼前的情势也知自己是死路一条,这些乡兵劫杀官兵,这是兵变吗?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造反谋逆的大罪,他们绝不会留下任何活口。他咬牙切齿大骂道:“狗贼,竟敢截杀官兵!不怕族灭吗!”话音未落,便听旁边一声惨叫,却见薛庆的胸前露出一截满是鲜血的宝剑尖,身后那女扮男装的妇人满脸狰狞之色,将宝剑抽出,一脚蹬翻尸体。 “你们!”黄德臣总算明白了,对方对于自己是早有预谋,精心设计了一个绝户计,自己一头扎了进来。然而还没等他动作,身后便有人一脚蹬在了他的后脖子上,阴柔的力道将他的颈骨完全踩碎,他哇的张口吐出一口血,身子瘫软在地,在世上看到的最后的情景,便是那曾被自己压在身下肆意奸淫的美娘子正冷笑着看着自己……***************************八月十九,汴京,左仆射府。 大宋朝尚书左仆射章敦,在府中看着手里的密信,眉头紧锁。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的狂风恶浪,终于登上这人臣顶点,换了一般人早就志得意满,但是章敦却没有如此。 当今官家如此信任他,任命他为宰相,却没有任命右仆射,摆明了是他章子厚政事堂独相的格局。天子如此厚恩信用,任他放手施政,他章子厚也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士大夫,士为知己者死,不能不鞠躬尽瘁已报。 而他章子厚胸中的抱负也决不止于此,辅佐当今官家成为大宋历史上最有为的明君,收复河西燕云汉家故地,使大宋成为可与汉唐比肩的盛世强国,他章子厚也成为可与诸葛武侯、魏征相提并论的千古名相。这才是他章敦的野心。 当年,王安石和先帝神宗曾经让他看到过大宋重新振作的希望,可惜先帝一死,司马光那班旧党乡愿便卷土重来,自己当年同司马光在朝堂之上力争,自问毫无私心,只是为了保住熙丰二十余年努力获取的成就。这些花费了亿万人力物力、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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