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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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梁氏秉政数十年,其积累的怨恨不可能通过一个梁乙逋伏诛便烟消云散。梁太后女主当权,在西夏这种军国主义国家若要稳固统治必然也只有选择战争来转移国内矛盾。
 可以想见,现在摆平了内部纷争之后,宋夏边境短暂的和平时期已经结束,接下来又将是连绵不绝的战争。而新党此时正忙着对旧党进行政治清算,暂时还没有精力对外进取。
 对于西夏来说他们也做好了重新开战的觉悟,只是现在进攻还有心无力。章敦乃是知兵之人,经过元丰西征的教训之后也认识到宋朝无力一口气吞并河西,目前的政策只是在边境上步步为营的蚕食,零敲碎打,章桀虽然给贬去了广州,但是他的“筑堡浅攻”之策却被章敦所赏识,陕西诸路的官军们都在大规模的修筑城寨,逐步侵占横山地区。
 至于对于辽国的指责,宋朝毫无理会的兴趣。宋朝君臣对于辽国的内乱只有幸灾乐祸,虽然不知是谁暗助辽国叛军,但是总希望辽国内部越乱越好。
 对此朝廷的判断也是一样的,不是西夏,就是宋朝边郡之中有边将暗中搅和辽国乱局。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河东路的边臣们,万一被辽国抓到痛脚,不免又是一场大风波。
 虽然此时辽国没有熙宁年间时出动十万大军强压敲诈的实力,但是宋朝现在也没有同辽国翻脸的力量。所以一面冷淡的敷衍辽使,一面下令河北路驻军戒备,同时暗中派遣内侍梁从政前往河东路,调查此事。
 而民间对这种消息也是众说纷纭,都当花边新闻来稀罕,西贼蛮夷之辈,不知礼仪廉耻为何物,内斗窝里反也是平常事。那梁乙逋也不是好东西,屡次挑起边境战争,双手沾满宋人鲜血,如今死于内斗正是报应不爽,老百姓们幸灾乐祸,自是希望敌国越乱越好,最好是狗咬狗咬的自己灭亡,那就最痛快了。
 韩月得知此消息的时候,正是在河东宪州境内。大宋河东路乃是太宗皇帝当年灭北汉后以北汉旧土所设,与陕西、河北相比,河东路是一个特殊的地区,分别与辽夏接壤。
 每次宋朝在北方爆发战争,都少不了河东路的事。故而民风剽悍,韩月在离开陕西之后,辗转来到了此处。
 对于韩月来说,他对于自己下一步怎么打算也没想好。汴京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和弥勒教短暂的因缘也算就此结束。
 孙二娘究竟和西夏那边打算什么,他也不管,反正钱已到手,其余之事和他没关系。在宋朝待了两年,他始终产生不了归属感,始终觉得自己只是这个国家的一个过客。
 他曾想过去江南看看,但是宋朝国土实在太过辽阔,他又不认得山川道路。而且越往南走气候越闷热,还有那让人发霉的连阴雨,让他这个在塞北风霜之中生长起来典型北方汉子真的难以忍受,听人说到了江南还要比这里湿热的多,在那种地方生活,韩月觉得真不是人能待的下去的。
 所以他下意识的只是想往北走,尽管他已经见识到了南朝的锦绣繁华,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仍然还是把北朝大辽当作自己的故土,所以他只是下意识的想离自己的故土近一些。宪州属河东并伐路,大概可算是宋朝最小的州,只辖一个静乐县,就在汾河边,县城本身又是州治所在,一个州就只有一座城池。
 因为地处岢岚山脉之中,境内多山地,土地贫瘠。而顺着岢岚山往北走,山西便是岢岚军,山东便是宁化军,正对着辽国西京道的武州。
 此时的韩月早已脱了道袍,换作普通商贾的打扮,雇了十个脚夫同四辆大车,车上装些竹器绢布茶叶,混着一个商队数十辆车马之内,一起往北方行进。道士的衣服是绝对不能再穿得了,天知道多少人在找自己。
 官凭文引这东西并不难搞,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砸本钱没有弄不来的。他日前在太原城内结识了一个名叫宋江的年轻私商,年纪轻轻的却是个非凡的人物,一身好武艺枪棒,机敏果决胆大包天,惯走北方商路。
 当年韩月还在西京道做拦子马的时候,就见过这样的南朝私商,千里迢迢私越边境,走私贩私杀人越货无所不为,都是刀头上舔血的狠辣人物。这宋江便是这等人物中的典型,说是私商,其实也是绿林马贼,手底下不知多少条人命,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福贵险中求。
   韩月机缘巧合结识了此人之后,都是绿林人物,这宋江倒是对他很有点惺惺相惜,因此很是够意思。这厮在太原城内官府有些门路,一百贯帮韩月搞定了合法身份。
 但是这个商人的身份实在是情非得以,说经商韩月是不会的。他只会花钱,只会抢钱,但是就是没学过怎么赚钱。
 这宋江看他手里还真有钱,便给他出主意让他入伙自己的私商马帮。这家伙自称常年走西京道的商路,一路之上的各方势力他都打点好了,保证畅通无阻。
 走私些绢布茶砖竹器等东西到辽国贩卖,换回来牛羊马驼牲口,他也已经找好了接货的下家,稳赚不赔的买卖。那些辽国蛮夷部族特别喜欢南朝器物,现在上京道大乱,不少商路断绝,供不应求,正是福贵险中求的好时机。
 经过宋江的撺掇,加上韩月自己也下意识的想回辽国看看,那里毕竟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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