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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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小时便利店用的顶灯亮白晃眼,我猜色温得超过6000开,更适合严肃专注的工作,不适合我们的闲谈。我的朋友在这种灯光下颇像一尊石膏雕塑,因为他脸蛋白皙、干燥,眼睛因醉酒而空洞。郁风不是一个笨嘴拙舌的人,他总条分缕析、就事论事,从不把“自我”作为叙事的主体,他会为了修建学校与人据理力争,也会把柑橘的种植技术讲得头头是道,但他很少用到这种表述:“我觉得、我喜欢、我认为、我反对、我想要……”。

      我把我此刻对他沉默的不满直接告诉他,然后说:“许远和你不一样,他哪怕不得不照做,也必须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他好像性格蛮强的,脾气也不小。这样好,活着不憋屈,把话说出去就像把包袱丢出去,心里轻省些。”

      郁风轻轻笑了笑,“这样就是好吗?轻易地把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把包袱甩到听的人身上,自己轻省了,然后嘴巴一抹说自己随便说说……”

      我问:“你是说许远吗?他对你说了什么。”

      郁风把剩下雪梨和银耳的塑料杯丢进垃圾桶,沉沉的“咚”的一声,把打盹的店员吓了一跳,惊恐地望向我们。

      “他到成都找我……他说:郁风,要不我们试试吧。”

      我那小心翼翼的猜测在这句话后得到了完全的证实,许远和郁风这对朋友,他们的关系不止朋友那么简单,在郁风发错消息时、认真听我谈论许远时、以及见到我头像时、三年来每个节日来临时,草蛇灰线、伏笔多年,他对他的暧昧贯穿始终。我终于剥开了郁风深藏的情绪,名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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