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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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抖着手点燃墙上的灯烛后, 谢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鼓起勇气转身看去的。

      昏黄的烛光下, 他瞳孔剧震, 看见叶安就那样靠坐在角落,神情安宁,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蔓延着鲜血的一段路,在谢樽眼中被无限拉长。

      “师父, 我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泪水无意识地涌出, 他跪坐在叶安身边, 颤抖着把对方的手拉起,轻轻按在了自己脸上。

      “以后我听话, 就留在这里再也不乱跑了,你别不要我……”

      陆景渊沉默地站在不远处, 看着谢樽双眼失焦, 不停哽咽地呢喃着许多他听不明白的话。

      就像一个即将溺毙的人,即使知道手中的那根苇草终将断裂,也仍然将其牢牢抓在手中, 不愿意相信下一步就是深渊。

      他好像在此时的叶安身上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那么相似的场景,相似的痛苦。

      他清晰地知道, 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与他人共感,这样的悲伤无人可以插足。

      陆景渊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大门,将谢樽崩溃的哭喊声隔绝在内。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侧的薛寒:

      “如何?”

      “回殿下,总共找到三十六具尸体,其中三十三具都聚在一处山坡,多受剑伤。”薛寒顿了顿,才皱着眉补充道,

      “另外三具……分散在下山的路上,死状凄惨,非利器所伤,不像人为。”

      “而且,这些尸体上并无身份标识。”

      听罢,陆景渊微微颔首:

      “盯好周围,若有人靠近,斩杀后即刻回报。”

      薛寒领命走后,陆景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大门,然后走到了塔身周围的围栏边,眺望着远处已经灯火零星的长安城。

      所谓的身份标识并不重如何要,眼下的情况,几乎不需要如何思考便能知道是谁的手笔。

      玉印塔平日里不爱沾是非,并无什么仇家,仇杀一事很难说通。

      另外,虽说玉印塔早已隐世,其主人却仍挂着个国师的名头,又直属于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动的。

      也就是说,出手的人必然位高权重,甚至……

      陆景渊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他紧紧抓着栏杆,指尖发白。

      玉印塔中,谢樽似乎已经安静下来,他怔怔地在叶安身边,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手中握着那只怎么都捂不热的手,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敞开的窗外传来了些许动静。

      奉君有些艰难地从窗外跃入,然后踉跄着摔在了地上,吃痛地嚎叫了一声,一身皮毛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它艰难地站了起来,呜咽着一瘸一拐地蹭到了谢樽身边。

      谢樽知道奉君来了,但却分不出一丝一毫的精力给它,任由奉君如何努力,他都没有作出回应。

      夜越来越深,寒气不断侵袭,偌大塔中如同冰窖。

      也许是麻木的身体感受到无孔不入的冰凉,谢樽终于有了动作,他起身将叶安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奉君在楼梯下急地团团转,嗷呜几声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只好还是强忍着疼痛跟着爬了上去。

      谢樽将叶安轻轻放到榻上,拉了被子将人盖地严严实实,他扯着干裂的嘴角笑了笑,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什么一般:

      “师父,你先躺会儿,别睡,我去给你烧水,擦干净了舒服些才好。”

      等谢樽端着水进来时,奉君已然疲惫地窝在了床脚,见他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没了其他动静。

      它已经很累了,只想在熟悉的气息身边休息一会。

      谢樽坐在床边,拧干帕子,一点点认真地擦拭着叶安身上那些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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