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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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明你没看错人。”

      “你放心,我很会找补。尤其涉及到眼光的问题,我最会自圆其说。”

      “听起来很像是偏袒。”檀栎见好就收,举杯轻轻跟他一碰。“玩笑罢了,我没敢承望你真偏袒我。你好像什么都能接受。”

      “我寻思平日里就在你面前骂人骂的也不少。”

      “那不一样。随波逐流那不叫接受,只是被淹没。”檀栎说。“你不在水里,你在岸上。”

      “那可不,看人淹死亦不肯伸手一下。”玉辟寒习以为常的说,说完觉得不对,转眼看檀栎果然笑得颇促狭,脸一热,咳了两声掩饰。“那是因为常年搅混水,和人打交道多了,自然会放低期待。你一个做镖师的出淤泥而不染,才是怪事。”

      “偶尔也是可以有那么一点点。”檀栎说。“期待。”

      他们不再说话,一杯接一杯饮酒。再怎样沉默有酒填补也无妨了,虽然这酒不见得很好。幸亏它不很好。淡薄的酒液落进唇舌和喉咙的感觉都平滑,安全,无关紧要而不至扫兴。为明天场合着想,檀栎难得打扮很齐整,没平日里那么说好听些落拓,不好听邋遢,锋芒毕露的轮廓显得陌生,隐隐露出杀伐决断的暗示,而玉辟寒自己总是无可挑剔的。灯光又暧昧。他感到一阵眩晕,一阵大局已定但细节之处还能商榷的狂喜,像被纳入正轨的水流奔向终点之前的短暂冲刺,太快太丰沛,乃至他想从中挣脱,以人为的中断使之延长。但他又拼命告诫自己别高兴太早;他仍然不知道檀栎是否和他站在同样的河岸。

      檀栎又饮了一杯酒,放下杯子,这次是直勾勾的、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玉辟寒不得不开口:“你好像有白头发了。”

      他不自觉伸手,在将将触到檀栎鬓边之际,停了一刹,又若无其事收了回去。“是灯照的,我眼花了。”

      檀栎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笑道:“这个岁数,有一二根白头发也不稀奇。你还一根都没有呢。”

      “迟早的事。”玉辟寒突兀地说。“你是不打算成家了。”

      “我早失怙恃,是我叔叔养大的。长到十五岁上叔叔也没了,只有一个堂妹,我拼命攒了些钱送她出嫁,自觉责任已了,倒是没想过自己的事。”檀栎轻描淡写的说。“这样也好,没什么挂碍,不然也不能兴之所至,说走就走。”

      “说起来我也想知道,天底下好山好水那么多,你见多识广,为什么偏偏留在这永宁城。”玉辟寒说。“虽然离洛阳近,但毕竟小啊。不过洛阳米贵。”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玉辟寒说。心脏紊乱的搏动已让他近乎绝望。被檀栎发觉也没办法,他偶尔半夜里醒来,只听见这疯狂的,奔马般暴烈的心跳,想要逃离肋骨的束缚,从胸中冲出,却只能束手无策地躺在床上,想多久能结束,或者永不结束。但凡换个场合他会退一步,知道有些赌注不能下,知道凡事要以自保为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会担忧弄巧成拙的想象,自以为是的误会,但某些时候不一样,某些时候那混沌像一簇并无实质的水泡,四面八方都是未曾涉足的空白,全凭这些想象和误会才能轻易的收缩膨胀,拉扯表面那层透明的薄膜直至破灭的极限。他知道此刻该停下,但檀栎不懂得。檀栎以为前方还有更美妙的东西。

      “其实开始我也不太明白。”檀栎说。“这小城很好,有花,虽然开不了几日。有酒,虽然别处也有。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只是想离你近一些。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有什么盘算;只是下意识的想离你近一些。”

      “那你是想一辈子不离开这里了吗?”

      “嗯。”檀栎说。

      他心头一轻,吐了一口气,咽下一口透彻的冷酒。那清冽从天灵盖一直随着血流漫灌到脚底,这就算和盘托出,再没什么能补充,发挥好不好,都只剩下等待。但这等待时间也太长,几秒也太长,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对方表情。玉辟寒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真是什么都不怕啊。”他说。

      檀栎莫名其妙。“我怕什么?”

      “你就不怕其实我不想待在永宁?”

      “我怕极了。”檀栎说。“信不信由你,我没钱再搬家了。”

      这对话再继续下去也是多余。玉辟寒站起身,起来瞬间晃了一下,用手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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