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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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这些人只是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他的不杀人,实在就很像一个自取灭亡的笑话。

      “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痛快。”围攻告一段落,崔章又评论。“但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毕竟范玉歆就是在此处含恨。你既然敢孤身来此,想必也有相当的准备。”

      江水深道:“我要见的人不是你。”

      他仍旧站着。但这仿佛只是一种惯性。崔章没说话,只是举起佩剑,连鞘在他右肩上轻轻一压,江水深便跪在了他面前。

      “你还想见谁?”崔章说。

      “说不定是我。”有人在他身后答道。

      崔章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难看。他不得不转过身,看着一顶肩舆摇摇晃晃地在离他不远处停下,观器堂堂主挹盈虚被解三声搀扶着小心地走过来。

      挹盈虚年近七十,须发已经全白,一只手拄着龙头拐杖。上了岁数的武林高手,像是何壁的威名尚且令人忌惮,大多数人愿意相信他们丰富的经验或者精深的内功,足以弥补日渐衰颓的速度和力量。但到挹盈虚这种状态,大概只有象征的意义。崔章和解三声一样都正值壮年,在他面前丝毫不敢造次,只是深深地弯下腰。

      “师尊怎会来此?”他关切地说。“江边风大。”

      “一时兴起,出来走走罢了。”挹盈虚说,四处张望。此地可谓一片狼藉,但他目光却很漠然,并不在新鲜的惨状上停留,只一心想从这泥泞之中翻掘出旧日激战的断简残章。“今天是玉歆的祭日。八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到此处来。”

      “确实是伤心之地。”崔章小心地说。“师尊节哀。”

      挹盈虚颤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看了跪在地上的江水深一眼。

      “这就是杀他的那个剑客?”

      “是,他就是江澯。”崔章说。“他还活着。”

      说这话时他突然也有点拿不准。江水深在过去几年里不为他们所知地活着,不代表他现在还活着。此刻他毫无反应,仿佛已失去了意识,一只手松松地垂在身侧,衣袖下浓稠的鲜血流过手腕,顺着指尖滴向潮湿的沙土。

      挹盈虚低头看着他。“是你杀了玉歆?”

      江水深一动不动。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挹盈虚又问。

      江水深抬起头,失神地面对老人,空洞的目光已无法集中。额头上的血也在往下淌,很快染红了眼周纵横的纹路。

      “很好。”挹盈虚说。“杀人偿命。你何不自尽呢?”

      江水深似乎从开始就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他只是举起了手。

      微微蜷曲的手指,仿佛要握住什么东西。在举过头顶的同时突然伸展,机械地朝自己天灵盖挥下。

      解三声左手本能地一动。他知道此事他无权置喙,挹盈虚的决定也不容违抗。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拦阻,纵使他知道已经太迟。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仿佛一道劈开苇丛的轻烟,转瞬间锁住了江水深高举的右手。岳华浓挡在江水深身前,朝他笑了一笑。

      “抱歉。”他说。“我来晚了。”

      第 14 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解三声礼貌地回答。他没忍心去看崔章的表情,只注意挹盈虚的反应。挹盈虚并不动怒,好像对一句话就杀了江水深也没抱太大希望,此刻岳华浓突然现身,便只是对着他打量。

      “我不但来迟了,还要长话短说。”岳华浓飞快地向挹盈虚行礼。“不知堂主是否还记得我。在下岳华浓。”

      挹盈虚眯起眼。“单枪匹马闯我藏剑楼,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人中龙凤,老夫安敢不记得。”

      岳华浓坦然以对:“前辈言重,这非我一人之力。贵派地形复杂,戒备森严,如没有这位崔兄的帮助,我寸步难行。”

      挹盈虚表情几无变化。“还有吗?”

      岳华浓:“前辈请看这方才围杀之人。这些人出处成谜,身价却极贵,动辄成百上千金银,崔兄放着名门正派诸多才俊不敢动用,屡屡请这般势力相助,所费定然不赀,这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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