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托儿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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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隐没在高楼大厦之间的小型托儿所,唯一的优势是位近核心商业区,不过自从附近新开张一间标榜十六小时长时间营业的大型托儿所之後,就连这唯一的优势也没有了。

    挂着笑脸的太yAn伯伯招牌,yAn光托儿所五只大字就是大家对这间托儿所的普遍印象,大概只有我知道其中的Y暗面,每每看到这个招牌我都会不禁咒駡林乔希,我的损友。我和她就是典型的香港打工仔,平时对生活没什麽要求,能付起房租水电煤,吃饱穿得漂亮,偶然去一次旅行。我们的条件只能住在蜗居,但至少不是劏房。每天要挤在人满的地铁里通勤,但这些都是爲了生计。

    你可能会觉得我们做人太没要求,没目标。的确,但在香港这个节奏急速的城市,我们要挣扎求存也只有这样。我和林乔希都是yAn光托儿所的合约制员工,每次和她约出来见面吃饭的时候都会互相倾诉托儿所的工作有多麻烦辛苦,休假就喝到酩酊大醉,然後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就是我们的最大幸福了。听起来很可悲,不过那已经是我们生活中爲数不多的舒压方法了。我们在读书时都没想过将来要读幼教,有钱有分数谁不会去读能做医生、律师相关学系的科目,爸妈都这样说,这些是成爲中产人士的最快捷径,至少对於我们这些基层来说。

    现在回想应该多赖在家里一点,当时只想到要,没想到出社会是一件困难的事。大学毕业的我们也没有想什麽,就从科系相关的招聘广告当中找。有一天林乔希给我报了个「好消息」,找到工作的我们没多久便下定决心出来合租了。我们就这样碰碰撞4撞,一边交着房租一边寻找着更好的出路,直到现在——透过熟人介绍林乔希终於她梦寐已久的合夥人,她梦想的开始。

    她之前坚决的説过,宁愿捱苦都不愿意一辈子做个打工仔,就算多少都希望有自己的一个事业。我知道幼稚园的工作从来只是她的踏脚石。所以当她一脸兴奋地宣告脱离地狱的时刻终於到来,我还傻傻替她高兴,有一些不明显地,将要分别的忧愁,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地狱即将来临。

    林乔希少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酝酿了许久才开口。

    「不要,绝对不要。」我一听她的要求就立马拒绝了,转身表示没有谈判空间。

    「Wendy,求求你,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是好人啊,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一年很快就过了......」

    现在回想我的怒火都快要冒出来了,林乔希能这麽快离职的牺牲品——就是我。

    因爲同业的竞争托儿所的人手被挖槽不少,现在请人的不易变相使经营就更加困难,院长当然不愿眼睁睁看着林乔希走,可是林乔希也不愿眼看到手里的机会白白溜走。最後唯一的办法就是由请人代班,可是要教高班的经验要求较高,要在短时间培训新人根本是不可能,更可能会吓到别人辞职。用「吓」这个动词一点也不夸张,就在现在我把指甲狠狠地cHa进被子里,才管理好表情转身。

    「怎麽了吗?小莹。」

    「Wendy老师,杰杰又哭了。」名叫小莹的nV生目无表情的说,显然是习惯了。

    於是我花了差不多整个午睡时间去分开混乱中的小杰和志健,和安慰其他孩子。每当我辛辛苦苦处理小孩的烂摊子时,脑中都会不其然回想起林乔希泪眼汪汪,扯着我衣服不肯放手的样子。以前心里有的是些许怜悯,现在只想到她餐厅吃光她卖的汉堡,然後一巴掌盖在她脸上转身离开。尽管我是人所皆知的烂好人小姐,但还是有些不该帮的忙,就b如在这里顶她的班。

    yAn光托儿所的主要服务对象是两至六岁的婴儿和小孩,有三个班别负责照顾不同年龄的小孩,美若其名照不同的需要提供最细心适当的照顾。每班各由一个老师照顾,代高班的我负责照顾四至六岁的小孩。

    一直以来只要跟着固定是时间表办事不会有什麽差,早餐通常小孩都会在家里吃了再过来,一来到先会做TC,然後学习中英数常的基本知识。到他们开始累的时候,就要派午餐,然後再去带玩群T游戏。之後就是最美好的午睡时间,沉睡的脸完全感觉不到刚刚震耳yu聋的吵闹,天使的面庞只有在这时才会出现。晚餐则是视乎情况,因爲托儿所在八点关门,父母一般都会早一点接孩子走。

    适应了之後发现托儿所的工作虽然多而杂,但也是有规律可循的。以爲如林乔希所説,稳稳妥妥就可以撑个一年的我被现实狠狠的打脸。尽管你不变,社会还是会变,但尽管这些改变把我耍得陀陀转,人还是要生存下去。或许因爲我是香港人,总有一GU後天养成的打不SiJiNg神吧。

    注释1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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