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10)
“哥!——”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地推开,一个身材高佻、体态轻盈的少妇在一团湿淋淋的雾气簇拥之下尤如天女下凡般疾速地迈过门槛兴冲冲地飘进屋子里,她笑吟吟地站在我的面前:“哥!——”“哦,晓虹,晓虹来啦!”老五急忙放下酒杯:“晓虹,快上炕,快上炕暖和暖和!”“不,不了,不了,五哥,我马上就得走,车还在外面等着呢!”晓虹摇了摇头,俊俏的瓜子脸上泛起层层红晕,两道浓浓的秀眉挂满晶莹的霜雪,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圆滚滚的黑眼珠放射着熊熊的、情意绵绵的烈焰,她那比巩莉还要厚重的朱唇微微开启,发出一阵温暖如春的柔声:“哥,快穿鞋下地吧,车等着咱们呢,先别喝啦,咱们回家吧!”“好,好,好!”我兴高采烈地扔下酒杯,当我爬到炕沿时,晓虹早已把我的皮鞋拎在她的手里,我正欲接过来,她却摇了摇胳臂:“哥,快把脚伸过来,我给你穿上!”“这,这,……”我难为情地说道。“什么这,这的,沙楞地把脚伸过来得啦!”说话之间,一只皮鞋已经套在我的脚上,晓虹一边给我穿鞋一边说道:“我的天那,这么冷的天出这么远的门还穿着单皮鞋,你装俏呢,亮倒挺亮的,可是不顶用啊,也不怕冻出关节炎来!”“嘿嘿!”老五盘腿坐在热滚滚的炕头上手里掐着半截烟头无比羡慕地望着我和晓虹:“嘿嘿,晓虹,你哥一来看把你乐的,嘴都合不上啦,快走吧,带着你的好哥哥快点回家去吧!”晓虹没有理睬他,拉着我的手说道:“哥,快下来吧,走!你看你啊,嗯,连个帽子也不戴,手套也没有,你这不是等着挨冻吗,下次再这么装俏,我才不来接你呢!”“喂,晓虹,你哥哥大老远来的,你都准备什么好吃的啦,必须得预备个七碟八碗的好好地招待招待你的哥哥啊!”老五继续调逗道。 “用不着你管!”晓虹半真半假地回敬道,然后推着我走出房门:“哥,快走吧!”“哥们,有空来我家串门啊!” 当我被晓虹塞进出租车里时,老五站在院门口高声喊道,出租车突突地响动起来,屁股后面排出一股呛人的白烟缓缓地驶上一条枯树遮天的乡间小路,随即便消失在白茫茫的旷野里。出租车顶风冒雪地穿行在起伏不平的乡路上,一排排低矮简陋的农舍以及东倒西歪的柴草垛被无情地抛甩到屁股后面,渐渐地没入到地平线下,只露出一支支可怜的小烟囱。 毛茸茸的身上泛着白霜,硕大的嘴巴里喷着团团雾气的老黄牛正悠然自得地啃嚼着干枯的玉米秸,听到剌耳的鸣笛声抬起头来瞪起莫名其妙的双眼久久地目送着我们,而大嘴巴依然没有停止咀嚼。一个刚刚从小卖店里走出来、不知寒冷的小女孩趿拉着不合脚的大棉鞋,一只手拎着酒瓶子一只手塞进嘴巴里不停地吸吮着面无表情地望着一闪而过的出租车。 晓虹的家距离鹿乡镇中心约有七里之遥,那是一个很小的仅有数十户农家的名字叫做蔡家庙子的自然屯落。“哥!——”出租车刚刚驶上乡路,晓虹便一把抱住我的脑袋毫不顾及开车的司机亲切地狂吻着我那因饮过酒水而微微发热的面颊。 晓虹这种狂热的举动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莫说是在出租车里,即使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之上,当晓虹与我久别重逢之时,她喜出望外地张开双臂整个身体向我猛扑过来:“哥,老公!——”然后,就在人行道旁,就在众目瞪瞪之下我们俩人旁若无人的、无比放肆地、有来道去地亲吻起来。此刻,我们又在出租车里上演起那常盛不衰的狂吻戏,我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两根热辣辣的、湿淋淋的长舌头不知疲倦地扭动着,亲密无间地缠里在一起,默默地交流着永远也诉说不尽的思恋之情,两颗火热的、剧烈地怦怦搏动着的心室隔着厚厚的冬衣热切地拥抱着,欢快地交谈着。 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终于,我们俩人似乎达成了一条心照不宣的君子协定,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歇下来,彼此间满含情意地对视着,四只手紧紧地抓握在一起,一股股能够融化坚冰的暖流以超过电流的速度传向两个人身体里的各个部位将讨厌的寒意涤荡的无影无踪,突然,晓虹撩起衣襟抓起我的一只手贴靠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胸前:“老公,来,我给你暖暖手!”我依然长久地端祥着自己的心上人,贪婪地嗅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股股香脂气,晓虹因过于兴奋而面色绯红,扎着彩色头巾的脑袋娇嗔地依在我的肩上,对着出租车前面的小镜子一脸顽皮地瞪着我,我也把脸转向那面小镜子,四个眼珠游戏般地转动着,两张嘴巴作出各种可笑的形状。“老公哟,老公哟,……你要问我爱你有多深,……”晓虹不厌其烦地、一个劲地老公、老公地念叨着,同时又习惯性地轻声哼唱起来,唉,这么多年啦,她那孩子般顽皮的老毛病依然没有改变,看来,这习惯永远也改变不了啦。 “晓虹,”我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晓虹那肥硕的手掌问道:“晓冬回没回来啊?”“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晓虹原本喜气扬扬的脸上突然布满了愁苦的阴云:“没有,一直也没有一个音信,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啊!”“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干得好事啊!”“老公!”眨眼之间,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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