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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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我看这世界上所有“想”都可能是假的,只有你没必要做一件事时,你还是做了,才是真的。

      ——李微

      李微在做梦。

      他甚至不知道王珏引导了没有,总之,他掉入了一个梦境。

      是一些关于人的,新的见解。

      这个梦境的场景是他工作的医院,也是他接触所谓正常人最多的一个地方。他以第三视角看见了自己,穿着白大褂,穿梭形形色色的诊室,见形形色色的人。

      他与人的关系,一般都是医患关系。医患关系紧张,可能来自于各种因素。他自认为演技精湛,来去自如——

      其实,不止他一个人在演戏。

      要注意与伴侣同来的女患者,她们可能会故作吃痛,佯装受害来博得伴侣怜惜;

      要注意看起来孤寡的老人,因为他们的儿女只在与医护的争利与指责上呕心沥血,以表孝心;

      要注意儿童患者的长辈——其实这长辈关心则乱还情有可原,但如果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说,他信任你,那你就要小心了。

      这是他总结的人。

      他看着画面里的自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只是不知道属于上述哪种。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大打出手的家属,训练有素的杀手条件反射让他下一秒就把手术刀抵在那人颈侧。僵持几秒,他笑着把那人后颈的绒毛刮了,说:“给您备个皮。”

      但是威慑是最低级的解决办法。

      画面里,还是患者闹事,他岿然不动。然后葫芦出来了。

      自己的小徒弟将他们大肆训斥后,李微上前,安抚了闹事的患者几句,还不忘顺带当着他们的面骂上几句葫芦。下一幕,你就能看到那患者对李微赞不绝口,又时不时用手指点葫芦,被“懂事理”的李微人格魅力征服的一张脸夸张地咧着,活灵活现。

      有技巧的征服,叫驯服。

      资本、爱情、政治……就好似世间一切依赖与信任,都如这般在自我感动的反差之下受制于人,殊不知,那冷眼热肠本就是一家。

      所以他看透人情,漠视人情。

      可是,是他看得太浅吗?

      不然为何年深岁久之中,世人或是皆为情所困,为想所伤,或是明知留水无用,捞月无痕,或是明知下一秒就要去死,却拿出永生存在的偏执?

      画面里的镜头在翻转。

      病痛像空气一样无时无刻不弥漫在医院里。有人想活,家属却见不到人影;有人想死,看着床前关切的一张张脸,欲语还休。这个国度有着被人情绑架的社会,生命似乎不属于自己。他吃透了这一点,于是医院里从来没人不喜欢他。

      嫉妒他的同行,被压一头的护士,更年期爱找碴的院长……他都有办法处理。

      他游刃有余地编织一张铺天盖地的网,把所有与自己接触的有血有肉的人类编排在上面。

      可是网上总有猎物会掉下来。

      那人历经多年艰辛,终于病情乐观,身体状况逐渐明朗,家人瞻前顾后,在第一线无时无刻不给予鼓励与关怀。可他还是决定去死,因为,他想死很多年了。可是自杀也没力气,就把水果小刀折叠藏于胸口之下,笑脸相迎地跟妻子说:“你帮我按按背吧。”

      “扑哧。”

      他想死,为了家人在床上苟活着,最后还是死了。

      与之价值观相反的,倒也有一人,而且是大熟人。

      那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敢对抗杀手,装睡蛰伏小半年,忍着剧痛与精神压力自行复健,却在终于有机会逃走的前一晚,贸然睁眼看他。

      他想活,被迫进入死的状态,终于能堂堂正正地活了,最该惜命却又决然豪赌。

      原因无他,只是为了一面。

      这一眼,坍缩了八年。

      明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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