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泾阳坡 鬼魅制香厂(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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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骨瓷茶杯哒一声落在描着金边的碟盏上,端阳帝姬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柳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佩云垂手站在一旁:“昨日上午……”

      “怎么没有人告诉本宫一声?”她惊诧地叫出声来,刹那间那惊诧变成了震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佩云的脸,“皇兄故意不让你们说的是不是?他就是不想让我……”

      “敏敏,说皇兄什么呢?”年轻的天子恰好走进殿内,脸上还挂着笑,与紧绷的端阳形成鲜明对比。

      他撩摆坐在椅子上,拈了盘里一枚花生放进嘴里,转头拉起佩云的袖口,不经意低声问道:“手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佩云急忙将十指钻进袖中,不让他瞧见那上面留存的疤痕。

      左边是天子关怀的目光,右边是帝姬盛怒的眼神,她感觉两颊像是各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火辣辣得难挨,扭身脱出了包围圈,“奴婢去倒茶。”

      被她掀过的珠帘摇摇摆摆,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大殿内只剩下兄妹二人。

      “皇兄,你就让柳大哥这样走了?”端阳的盛怒刹那间变成委屈。

      “他走不走,同你有什么关系?”天子的笑容慢慢敛去,皱了皱眉,似乎不忍心对妹妹说重话,“敏敏,那些捉妖人有自己的生活,天南海北到处跑,不似你养尊处优。”

      端阳帝姬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可是皇兄,柳大哥他为了救我,差一点就死了。”

      天子顿了顿:“朕知道。”

      他看着帝姬纤瘦的小脸,出事后大病一场,女孩脸上健康的红晕都消失了,心里一阵愧疚,“是哥哥不好,让你受惊了。”

      “……我在说柳大哥,你说这个做什么?”端阳皱着眉,“我知道哥哥一直看不起捉妖人……”

      “……”

      佩云安静地听着殿内隐隐约约的争执声,在外面呆了很久,右手放在左手上,仰头看天上的云。

      天际湛蓝,这样一个晴好的日子,刚刚被他抓过的手腕,似乎依然留有火热的触感。

      手一点点伸出来,细而修长的手指,那样丑陋的褐色疤痕盘踞着,皮肤溃烂能再长好,却依然留着牢中阴暗潮湿的痕迹。

      本就是云泥之别,现在看来,似乎更配不上他了。

      阳光落在椭圆的指甲上,镀上了模糊的光泽。她自嘲地笑。

      “佩云……”身后有人在叫她,那声音空灵动听,仿佛仙子在歌唱,骤然入耳,让人头皮一麻。

      她猛地回过头去,凤阳宫外的蔷薇花丛轻轻颤动,那些娇艳的绯色花朵在阳光下摇摆,似在邀她共舞。

      “佩云……”

      又是一声。

      秋天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灿烂,沿路的木芙蓉开成一片粉红色的云霞。

      微风吹来,摇落花雨缤纷,如梦似幻。空气中漂浮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柳拂衣和慕瑶并肩走着在道中,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

      二人挨得很近,不像是赶路,倒像是漫无目的地散步。

      半晌,柳拂衣的手无声地从紧挨着他的冰凉袖口伸进去,握住了一只冰凉的小手。

      他生涩得几乎有些紧张了,两人手心都是冷汗,慕瑶一怔,旋即笑开。

      依旧步履不停,他们的手在途中紧紧牵在了一起。

      凌妙妙走在后面,瞪大一双杏子眼,看着小情侣越挨越近,直接在漫天花雨中牵起了小手,心里一阵兴奋,长途奔波的困意一扫而空。

      她下意识回头看慕声,惊异地发现他居然在盯着路面出神,完全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

      ……这么重要的修罗场,黑莲花居然走神?

      往常这人一双眼睛总是片刻不离慕瑶,时常对柳拂衣投以怨毒而妒忌的眼神,她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才觉得最近这段日子格外反常,黑莲花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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