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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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他在她退开之前, 忽然出声询问,“在杭州,我是不是发病了?”

      程音当场僵住。

      “是你来救了我,对吗?”

      她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翻开这一篇。

      那一晚可不能提,连想都没法想,一想她整个人都要烧着。

      程音往旁边让了让,背过身去,佯作镇定去搓毛巾。

      “没有啊。”她搓得很起劲。

      他再度走近,在她身后道:“你耳朵红了。”

      好的,谢谢你指出这一点,现在搞得我脸也红了。

      程音不说话了,她一门心思与毛巾搏斗,搓得指关节都微微发疼。

      然后那条毛巾,被他从她手中抽离,再被拧干,轻裹住她的手,逐根手指慢慢擦干。

      他将她转了个方向,低头认真地帮她擦手。

      擦得慢条斯理,又理所当然。

      确实以前这种事季辞没少做——她吃东西之前总是忘记洗手,必须三哥前来缉捕归案,将脏爪子强行按进水池。

      但十岁之前和现在,可绝对不是一回事……

      程音将手背到身后,差点面斥请他“自重”,谁知他又丢出一个重磅问题。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叫我三哥了?”

      他眼中笑意甚浓,笑得她当场恼羞成怒:“我没有。”

      “我听见了。”

      “你听错了!”

      “好,”他从善如流,“我听错了。”

      “但你可知道,”季辞略微弯腰,认真看她的脸,“我在那个时候,并非完全不清醒。”

      程音如遭雷劈。

      颈后汗毛竖起,她本能地想要逃走,可惜为时已晚,他问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

      ‘知知,那晚我吻你了,对吗?”

      季辞其实并不确定,他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他自己也在猜。

      他的“急症”,最近发作得越发频繁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代表着他身体的承受力在下降,容易让他的秘密暴露于人前。

      这个秘密,就连季辞最贴身的助理梁冰,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根本说不清老板生得到底是哪种病。

      其实那不是病,只是副作用而已。

      出于科研的目的,季辞在颅内植入了一对视觉假体。

      通过对假体进行微量的电刺激,可以诱发视觉通路的神经兴奋,进而产生光幻视,即使是盲人,也能一* 定程度上恢复视觉功能。

      这项研究如能成功,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但它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在这条路上,研究者完全没有范例可以遵循,只能自行摸索前行,跌跤摔跟头是家常便饭。

      季辞之所以会偶发神经系统错乱,正是因为假体在刺激视觉通路时,会同时影响周围的皮层。

      一旦刺激剂量失误,受体便会陷入短暂的认知混淆。在此期间,意识完全不受自主控制,也许会记忆留存,但这种记忆并不可信。

      换句话说,季辞根本分不清混乱中留下的记忆,究竟是幻想还是真实。

      当然,大部分时候,由于幻境看起来过于荒唐,他要做出确切的判断并不困难——譬如七年前,他第一次植入假体的那一夜。

      无人协助,自行手术,初次试验,难度不言而喻。

      由于首轮的刺激剂量把握不准,当时他直接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醒来时,眼前的世界莫名变成了多维空间,随意延伸出不可能的时间线。

      他跌跌撞撞走在街上,一头扎进幽暗的后巷。在那里,他竟然再一次见到了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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