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玫瑰(1/7)

春节是短暂的，而缠绵是漫长的，尽管没有恼人的鞭炮轰轰烈烈遮掩着，但风花雪夜的霜花雾气更像是对情人间放纵的温柔呵护，天很冷，风很大，因为楼顶天台很高。起舞弄清影，高处不胜寒，这会子的痴恋纠结与其说是情调，倒不如说是某人心血来潮的小性子，大半夜的屋顶上数星星乍看很童话，其实很孩子气，难道在屋里端着望远镜不能数吗？搓了搓被冻的黑里透红的布满老茧的粗手，老门卫哈了口气，吐出长长一道雾气，然后转眼间被一股北风刮得无影无踪。
 看着面前坐在石阶上晃着脚似乎忧伤似乎惆怅的俯视着教学楼下白茫茫一片大地的杜烟美人，那里在厚厚棉衣里仍然曲线玲珑淡然优雅直如阮玲玉般优雅的背影，老董的抱怨之心一下子就软了，像雪片一样化了，此时的风声似乎都有了香气，那飘飘摇摇的雪片就是那一朵朵天堂里落下的水莲花。“小的时候，看起来最乖的我其实最调皮了，邻居间都夸我是好学生，只是私底下我最喜欢热闹新奇玩笑，为此没少挨爸爸妈妈的骂。”“小时候我做的最坏的一件事就是把一瓶风油精浇在了一只老来我家里偷东西的邻居家养的大花猫鼻子上，结果那猫捂着鼻子流了一天的鼻涕，都蹭在邻居家凉在阳台上的衣服鞋子上，气的邻居阿姨骂了一天，把那猫饿了三天，那时候我又觉得它好可怜，觉得自己不是好孩子。”“他们一直说烟烟要听话，要懂事，不要让爸妈操心，要爱学习，这样长大了才能有份好工作，嫁个好老公，小时候我淘气，后来就慢慢听话了，懂事了，也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得，像天底下所有乖乖女一样。”“我读书成绩很好的，每次都被父母周围的同事邻居当成教育自家小孩的典范，所以父母对我的学业更上心了，管得好严哦，你知道吗，他们不许我像小时候那样一天到晚在外面玩，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读书上，知识分子家庭嘛，思想自然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那时候我可羡慕那些整天跳皮筋踢毽子的隔壁小丫头了。”“小时候我就长得漂亮，院子里追我的人可多了，递小纸条送小玩意的，现在想来可傻了，只是那时候觉得好玩。
 有个小子送了个发卡还直接戴在头上，被妈妈发现了询问，我自然傻乎乎的全说了。让妈妈又是笑又是骂，各种大道理分析给我听，吓得我赶紧还给人家，再也不敢收小男孩的东西了，呵呵，那时候真傻。”“后来我努力读书，考上好大学，顺风顺水的轨迹一如父母期望的一样，只是在大学里才发现我是那么的稀罕，周围的女孩都谈过好几次恋爱，甩过好几打男友，好多连处女都不是了，那时候听她们寝室里谈男友每次都听得面红耳赤不敢答话，老被她们取笑说我是石女铁树，简直讨厌死了。”“追我的人更多了，手段也更多了，胆子更大，只是我很不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大家都说我心气高，看不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学业一如既往的好，被直接保研，然后就遇见了他，当时正在另一个学院的导师手下读博。”“家里父母居然开始担心了，觉得我这么大了还没有男朋友太不自然，反倒开始操心起婚姻大事来了，我也觉得妈妈说的没错，这个年龄是可以考虑一些事情了。”
 
 “后来，我恋爱了，一如学业一样平淡如水，没什么特别激动人心的地方，我以为，这就是人生吧，哪有那么多精彩天天播放呢？只有电影戏剧里才是悬念起伏高潮跌至吧，于是，谈了好几年，到我读博的时候，他向我求婚了。”“他人很普通，不帅也不是很有钱，还爱面子，不过毕竟是我第一次初恋的对象，爸妈也说他老实，可以考虑，后来就结婚了。”“再后来，我也不想说了，你都知道的，都说女人善变，男人其实变起来更快。”回忆的琴弦缓缓拨动，缓慢忧伤地奏着一首淡淡的叙事诗，像《嘎达梅林》一般宁实厚重，缓慢忧伤，间或夹杂着小小的喜悦，一点点的感悟。杜烟怜悯而又哀伤的看着下面的雪地，看着远处一栋栋低矮的小屋，雪花打着转卷过她的嘴边，黏在发梢上，侧着脸淡淡的说着，说给老董听，也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原本只是吃过晚饭，心血来潮出来在屋顶天台上，散散心数数星星的闲情逸致，在看了会风雪聊了几句家常之后渐渐扯到此处，倒有些哀婉凄清的味道，平实无任何花哨的话语之中，包含着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与不甘之感，听得老门卫心里一阵发苦。“老董，什么是爱呢？”老门卫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我哪里答得上来，于是吱吱呜呜挠了半天头，挠下来一片晶莹的雪花。
   “算了，换个问题吧。”看着这副囧样，杜烟莞尔一笑，随即说：“老董，你爱谁？”“你！”这次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为什么？”“……”被问得哑口无言的老门卫心里直喊不妙，这样下去自己的映像分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对于一个陷入多愁善感感时伤世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无暇去想到其他的东西。
 所谓“爱是做出来的”。老门卫深深感到这话的重要性不在于它有多正确，而在于它为转移话题冲昏头脑提供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不管那么多了，再继续问下去，爷的老底都要被问光了，不行，得战略上大反攻，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一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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