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面具下(2/3)
“不过——”兰阳才刚动身,却听左凌轩道:“他就要死了。” 兰阳听得睁大眼,扭头就见青衫男子的埙被击破,边闪躲边从怀中掏出一捆细线,上面布了密密麻麻的铃铛,随男子的动作摇晃,撞出细碎的音色。 男子尚未把线铺满武台就随乐章一并终结,这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快到兰阳觉得自己一个眨眼就错过掉。 他并非亡命刀下,然那名黄衣姑娘的身法却让人熟悉得很。 兰阳神色复杂,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面无表情的左凌轩,似乎,今届的武林大会也不得安宁。 *** 当众人以为五年前的武林大会已是千年难遇的颠峰,再无可能被人闹成炼狱时,现实总会为人们来一记当头棒喝。 五年前的那名咒禁师悄无声色混进会场,他未似当年用那些难以捉摸的咒术,仅随口胡扯了一个门派参赛,披上面具假冒护卫的身份,在比赛之初仗着剑招一步步获胜,藉比武将认出他的人除掉,以致无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直至今日。 恰好在生死斗这天,他被指名到武台之上,依旧是一袭锦衣,在众目睽睽下脱去面具,再度现身人前——沐攸宁终于在日光下看清这张她好奇已久的脸庞。 她似乎不觉得惊讶,与其说赵清絃骗她,倒不如说这两人的不自然就在剎那间有了解释。 澄流学赵清絃的神态足有十分相似,加之他身形精瘦,并不厚壮,两张极之神似的脸不必担起易容的风险,方有此一着。 他叁两下就将对手击倒,不待下位挑战者出现,沐攸宁就已跃上武台,笑得灿烂。 众人看清少女腰间挂着的木牌,两大邪徒相对的当下,四周不再安静。沐攸宁却特意挑选这个时机作掩饰,直勾勾地盯着他绷直的嘴唇,向他问了个于当下无关痛痒的问题,语气又轻又认真:“澄流,你是兄长?” “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他从未有过答案。 澄流目光稍动,如雾涣散的记忆被逐渐聚拢,他摸了摸左后腰,在赵清絃身上,这里,该有道长长的鞭伤。 因为少时遇见的那只花猫。 因为那只他执意要养下的花猫,赵清絃受了鞭刑,当晚的房间里尽是刺鼻的药味,赵清絃正坐在床边擦药,而听了事情始末的他却是紧抱着团子一动未动。 俄顷,赵澄流把团子全身仔细摸了个遍,狐疑问:“可牠身上没伤啊?” 不过就是运真气推了牠一把,哪能真的伤了牠?赵清絃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只能回答:“牠运气好。” “我不想放牠走。”赵澄流把脸埋到团子身上,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我不要。” 赵清絃挖了一坨黑油油的膏药直接糊到后腰的鞭伤,拉开床边柜子取出白布撕成条,熟练地往身上缠:“下次没人能救牠了。” 半大的小孩想法总是如此直白,赵澄流倏地抬头,泪眼汪汪地问:“家主也不能救吗?” 赵清絃冷冷看了他一眼,认真问:“你想当家主?” 赵澄流怯怯颌首,小声地道:“若我当了家主定不强人所难,像赵洛衡不想习武,只想当御史,我能以家主的身份助他入朝。” “澄流,现在当上也无用。” “我知道。”赵澄流的情绪更是低落:“我不想入朝,也背不好咒言,他们把咒禁师说得再好我也不想当。” “哪轮得上你。”赵清絃走到他面前比了比身高,笑道:“我是兄长,都该是我来当。” 赵澄流一下就收住眼泪,问:“你什么时候长得比我高了?” “今日。” 赵澄流放开团子,站直身子量了量——确是比自己高出一个指节。 有道双生子不祥,不知其故为何,源自何方,独在西殷广传。 父母把他们的出生时辰死命隐瞒,不仅是族中长老,连两兄弟都未有告知。而随年岁渐长,二人对此多有不满,几番争吵后才定下了谁长得高谁当兄长这幼稚的约定。 咒禁师为嫡系所继承,若非他们二人,便是同岁的赵洛衡。然族人除了偶尔吹捧咒禁师的厉害、能为族中效力外,其余一概未提,故每当说起咒禁师一事,赵澄流总是懵懵懂懂的,问道:“是这么算的?” “谁知道啊。”赵清絃知道的也不多,如今不过随口胡说,他纠结几许,复小声告知:“我今日受罚时听见师父在自言自语……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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