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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满十八岁、变成大人之後,顾锦言还会不会在这里,却不敢开口。

    不论顾锦言留不留,三月十九日一到,当他不再是温慎行的监护人,没有了监护关系的他们会变成什麽样呢?

    家人?他们一直都是家人,顾锦言是他的舅舅,而他是顾锦言的外甥。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母亲那近百封横越了太平洋的书信却早就在顾锦言心里为他留了个位置,将顾锦言带来了他身边。

    顾锦心是他的母亲,也是他的家人,但顾锦言不一样。他们不只没有血缘关系,温慎行甚至三个月前才第一次知道这个舅舅的存在。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把顾锦言当成家人,那有点牵强了。

    朋友?虽然他们只差六岁,最近的相处方式也愈来愈像朋友特别是在煮晚餐的人可以决定要赌什麽棋、棋局的输赢决定当天谁洗碗後,而不像一对舅甥。可他怎麽能把顾锦言和学校那些同学、对他来说最接近「朋友」的人们想在一起。他和顾锦言应该不是朋友。

    那他们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将来又会变成什麽?温慎行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世界上到底哪种关系会让他为了一个人的去留感到焦虑。

    顾锦言对温慎行剧烈的脑内活动毫不知情,只觉得温慎行这步棋想了非常久,久到他都以为温慎行在发呆了。他一只手指在温慎行面前的棋盘上敲了敲,温慎行浑身一震回过神後心里慌得要Si。

    他以为顾锦言注意到他在想什麽了,因为顾锦言实在太擅长别人的眼神,他没法不这麽想。於是他看似x有成竹,实则乱枪打鸟地随便把手上那颗棋子放在一个地方,想让顾锦言认为他方才是在想棋路,而这是他深思熟虑後的结果。

    事後温慎行还宁愿顾锦言知道这是他乱放的,因为顾锦言下一步棋就轻轻松松地把他给将Si了。赢了棋的顾锦言轻飘飘地站起来、轻飘飘地对他b了个「谢谢」,然後轻飘飘地飘进了画室里。

    那天的晚餐是温慎行做的香草J腿排,下的棋是温慎行挑的象棋,输的人是温慎行。

    温慎行发誓刚刚顾锦言绝对笑了,还笑得很挑衅,再配上美国手语那个「谢谢」的动作,看起来就像在嘲笑他那步棋

    下得有多烂,他还故意装得深思熟虑,岂不是让他看起来更笨了吗。

    温慎行收碗盘收得很无奈,却也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心里有某个角落在悄悄窃喜了。他感觉每过一天,他就多认识顾锦言一点。他为看见顾锦言愈来愈多种不同的模样感到新鲜,也偷偷地感到快乐。

    顾锦言是大人,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只大了他六岁。除了那些洁癖和强迫症之外,顾锦言还有很多旁人不注意就不会知道的小习惯,像是吃东西前一定会先闻一下,如果是热的还一定会先吹几口、用过的餐巾纸或吃完的汉堡包装纸一定会摺得四四方方、用过的乾净塑胶袋一定会好好摺好後绑成一个结,然後才收起来??

    说穿了好像还是洁癖或强迫症,但温慎行不在乎,反正也差不多都内化成他的生活习惯,甚至是反S反应了。那几条遵守事项说是成了他的本能也不为过。

    他开心归开心,想到半年後这种快乐不知道还会不会存在时,却好像又笑不出来了。

    温慎行从小和孤独相伴长大。顾锦心已经很努力了,但他的出身和成长依然是孤独的。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也接受了孤独,却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孤独,更喜欢有人在他身边。

    生於黑暗、长於黑暗的人是见不得光的。光不只会亮瞎他们的眼睛、让别的一切都再也入不了他们的眼,还会温暖他们那习惯了冰冷的心。见过了光的人再也无法转身回到黑暗。他们会奋不顾身地去追寻光,哪怕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知道人终究是孤独的,也知道期望就代表也许会失望,但他依然无法克制地希望顾锦言和他之间不是只有那一张签了字的法院判决书。

    也许,只是也许,当判决到期的那一天到来,他会有勇气和一个很好的理由去挽留顾锦言,问他愿不愿意在温慎行的人生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在那之前,他得好好过日子、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温慎行一向聪明。说出去八成会被打,但他自认至今读书从未全力以赴,往往都是有过就好,只是过的不是及格线,是他自己的标准,也就是至少九十,最低八十。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认真起来会是这个样子。他当初进高中时就决定读理科,想着他成绩不错、医生出路稳定又赚得多,加上那时顾锦心病情加重,就想为了她读医而进了理组,也就是书读得最凶、拚了命拚成绩的那一群人。

    要知道对这群人来说,前两年都只在中间水准的温慎行突然窜进了班排前三名、组排前十、校排前二十是多麽有威胁X的一件事。

    尽管并非出自温慎行和那群咬牙切齿的同学们本意,这成为了一种良X竞争。温慎行开始b以前花费更多时间读书,顾锦言一天中就只有温慎行出门上学、放学回家,还有他不留晚自习而回来吃饭和下棋时会看到他,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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