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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还能洗碗呢。

    他其实很想问顾锦言为什麽不去买一台洗碗机,但想到买了就会失去赌棋的理由,又决定还是不问了。

    温慎行走出厨房时,顾锦言恰好从余光里看见了他,便跺了几下脚把人叫住後起身走了过去。

    说是恰好也不太对,因为他就是在等温慎行。

    顾锦言走过来时把手机萤幕转了个方向,上头简讯的讯息栏写着:大考什麽时候?

    温慎行举起手,用他依然不太习惯的指拼法拼出了一月January的头三个字母,接着b了十八、十九和二十。

    这是美国手语里日期的b法。他当初和李悦练习了很久,才敢对顾锦言用。

    顾锦言看过後又低下了头去用手机。

    温慎行的个子b顾锦言稍微高上那麽一点点。只要站得够近,他就能看见顾锦言的萤幕。他无意侵犯别人yingsi,但有时高度就是那麽刚好,让他很刚好地看到顾锦言在手机的行事历里给那三天加了注记,标题是「慎行考大学」。

    顾锦言用手写输入法一笔一划写了这五个字。

    这是温慎行某一天碰巧发现的:顾锦言打英文时用的键盘是手机和电脑最常见的QWERTY,打中文时却不像多数人使用注音,而是手写输入法。

    温慎行原本觉得很神奇,直到他想通了原因後才知道这再正常不过。注音是依据汉字的读音去设计的,对听不见声音的聋人来说就只是无意义的符号。如果不知道每个字的读音,又怎麽会知道哪个符号代表了哪种发音、拼起来会是如何。

    他拿了这件事去问李悦。她说有些部分听损或配戴电子耳的聋人还是会用注音,只是他们可能会背得b一般人辛苦,也会更常出现拼音错误。如果是重度听损或全聋,则更可能使用仓颉或是手写输入法。

    那时温慎行才发现自己平常是多麽地将声音当成理所当然。电话、门铃、注音符号,太多太多,都是对顾锦言来说最遥不可及的存在。

    以前他想过顾锦言为什麽不用手机打字就好,T积小又不像纸笔那样缺一不可。就像那时他在手机上打字给顾锦言看,想着顾锦言也可以用打字回覆他,顾锦言却没接过他的手机,反而掏出了自己的手帐。

    温慎行曾以为是他的洁癖使然,直到他发现顾锦言用的是手写输入法,而他的按键式手机只有注音。

    他差点就要再一次误会顾锦言了。

    顾锦言并非冷漠又不近人情,即使有洁癖,也不会把别人的手机嫌得像细菌。他有他的苦衷,只是他从不解释。他其实很温柔,那麽宝贝十五年间收到的每一封信,还为了一个约定特地从太平洋另一端赶回来,就为了给天涯孤独的温慎行做监护人。

    他没有任何义务,一切都只为了顾锦心当年的一封信、他们姐弟间这辈子唯一一个约定。

    温慎行开始觉得顾锦言像是一颗软心薄荷糖。一开始只会嚐到那层y邦邦的糖衣,凉得呛鼻,久了才会嚐到里头又甜又软的糖心。

    顾锦言问第三天最後一场考试考到几点,温慎行就又b了时间,他便拉着那个像码表的东西选着正确的时刻。

    这麽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顾锦言是怎麽聋的——他是一出生就是聋的吗?还是几岁的时候出了什麽意外、生了什麽病才失去听力的?他会希望自己的耳朵听得到吗?温慎行看着顾锦言时不禁想。

    他想起小时候的自然课上,老师给他们放过一些纪录片,他特别喜欢有关海洋生物的。每当海面开始冒起小泡泡,他会因为知道有东西即将浮上水面而特别期待,也许是鲸鱼、海豚,或是载满了藏宝箱的神秘沉船。

    那是个他尚对一切抱持着高度好奇与期待的年纪。人会随着时间流逝、年纪增长而变得胆怯,对小孩来说再容易不过的事却可能在大人心目中难如登天。从前的温慎行会好奇是什麽不断冒出气泡、即将浮出水面,现在的温慎行却再也不敢去看。

    他愈对顾锦言感到好奇、愈想靠得更近,心里就浮出愈多的疑问——他还不确定水底下的东西到底是什麽,可是他愈想愈怕,只想伸手把那些泡泡一个个戳破,好像那样就能够阻止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顾锦言选好了时间按下储存键,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向温慎行。顾锦言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也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端倪。

    於是他在手机上说:你有话想跟我说?

    这次温慎行没有点头或摇头,只是读完了那行字,又抬起头来看顾锦言,眼神中没有一丝闪躲。

    为什麽你不再抗拒我b手语?为什麽你不过东正教的平安夜?为什麽顾家明明收养了你,你却一个人留在加拿大?

    ——为什麽我离你愈近,反而愈觉得焦急?

    顾锦言看他这样,只又打了一行字:等你考完,我们再聊吧。

    这句话像是给温慎行心里那尚不具名的东西挂上了个船锚,暂且让那东西沉了回去。

    温慎行为此感到有些焦躁,却y是沉住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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