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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工电子耳是一种电子装置,必须经由手术将电极植入内耳耳蜗来取代耳蜗的功能,将声波转换成电流并直接刺激听觉神经细胞,而达到听力补偿的作用。

    尽管耗费不赀,电子耳却有让重度听损或全聋者恢复听觉的可能。顾家并不缺钱,所以当顾家老爷得知电子耳的存在後,他一刻都没有犹豫,却忽略了电子耳并不是什麽魔法,能把聋人的听力变得和听人一模一样。

    顾锦言四岁失聪前已经会说话,顾家老爷找到温哥华时他甚至已经七岁、开始上小学了,早就过了植入电子耳的h金时期。再加上十多年前的技术没有现在纯熟,植入电极时必须破坏原有的耳蜗构造,手术带来的改变是不可逆的。

    顾锦言简单地说明过这些後才写:不过我怕的并不是电子耳会让我的耳朵变得更糟,反正已经全聋了,还能糟到哪儿去。我怕的是老爷会对我更失望。

    即使植入手术有幸成功,後续也少不了大量的训练和复健。可无论手术多麽成功、训练多麽有效,电子耳也不可能让植入者的听觉恢复得百分之百健全。只要声音一多、音量一大就还是会听不懂,甚至容易因此莫名头痛或晕眩。

    ——电子耳不可能让我变成听力健全的听人。医生和我说明过所有风险之後,我就拒绝了,说我不要装。

    温慎行皱起了眉头,b道:可是老爷并没有放弃,对吗?

    他早在潘姨说起顾锦心为什麽和顾家断绝关系时就觉得那老头子是个石头脑袋,因此当顾锦言又点了点头,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很生气,想直接抓着我回国、把我绑去医院。他觉得他有权力决定我该怎麽做,因为他收养了我、我是他的儿子。

    这算哪门子的烂爸爸。温慎行一时间甚至觉得那对他不闻不问的亲生父亲好像还好一些。

    顾锦言看他气得脖子都红了,不禁莞尔一笑,又写:结果我并没有装,所以你别气了。

    温慎行读了抬起头,用手语问了他句「真的?」

    顾锦言颔首,朝着温慎行拨起他耳後的发流,耳朵後方几乎不曾接触日光而异常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一点疤痕。

    是谢尔盖帮了我——顾锦言这麽说说。那是他唯一一次看谢尔盖那麽生气。

    那时顾老爷特地带了个手译员来,想说服顾锦言和夫妻俩,结果那天现场的四个大人都为此吵得脸红脖子粗。手译必须完整地表达双方的情绪和语气,因此无辜的手议员也无可幸免。

    谢尔盖通常是个慢郎中,但那天他的手语b得又快又猛。可惜那时顾锦言的美国手语还不够好,不然他就会知道谢尔盖到底说了什麽——既然你希望锦言改变,你就要负起责任,为他找最好的医生和电子耳,还有所有他需要的训练和复健。但你最好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变成你期望的听人,何况他根本不愿意。

    他长大後曾经和谢尔盖聊到这回事,那次倒是非常清楚地记得了谢尔盖的话:我们从来不觉得聋有什麽不好,但你有选择的权利。就算你当时选择了去「听」也没关系,无论你什麽时候选择做聋人,我们都会永远欢迎你。

    顾锦言看了温慎行一眼,发现他不知何时又笑了起来——知道有人对顾锦言这麽好让他心情跟着好了许多,看得顾锦言也跟着弯了唇,又写:事实证明我不装电子耳是对的,装了也只会是浪费钱。

    他说他的听力退化得太快了。四岁时还只是重度听损,七岁就已经全聋,连电子耳都帮不了他。

    温慎行读了,有些小心翼翼、怯生生地b起手语:你真的什麽都听不到?

    顾锦言抬起离温慎行b较近的左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在下巴处握拳,接着像是从那儿像是往前投掷似的打开手掌——那是美国手语的「Nothing」。他是真的什麽都听不到。

    温慎行有点不确定他能不能问这个,但还是非常真诚地看着顾锦言的眼睛,缓慢却十分清楚地b:那你曾经希望过自己听得见吗?

    顾锦言安静地笑了,早知道温慎行会想问这个,举起的手竖着一只手指——只有一次。

    温慎行又问了「为什麽」,而他的答案只有一个词:「荣耀」。那是温慎行少数知道较难的词,也是柯佑尔的手语名,因为和他的英语名Timothy含义相同。

    温慎行写下了柯佑尔的名字,在後头加了个问号,顾锦言看过後一颔首。

    他想过很多可能的理由,却没想过居然会是柯佑尔。

    顾锦言特别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让温慎行对当事人保密,他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他说那是他们小学三年级时的事。若是用他的话来讲,柯佑尔从那时开始就是个小疯子,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虽然他们能快速要好起来多少得归功於柯佑尔的成长环境,最主要还是多亏了他亲和力十足的个X。

    ——一开始我们的朋友只有彼此。只有他主动接近我,也只有我愿意和他做朋友。

    柯佑尔是聋人子nV,在家里只b手语。即使有电视帮助,起出他的口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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