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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夜深人静时,温慎行回房前总会刻意绕到顾锦言的画室,对里头正画着画的那人跺跺脚,等他抬起头时用手语说句「晚安」。

    顾锦言也会和他说晚安,如果手里正好拿着笔就点个头。温慎行会把走廊的灯按灭,只留下一小盏他们房门边的夜灯。

    他刻意不去倒数那是他们之间的第几个晚安。

    他们依然各自过着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上学、工作、教书、晚餐後的一盘棋、互相道过晚安後就熄灯。温慎行十七岁的最後几日一点都不特别,时间就那麽悄悄地流逝了。

    三月十八号那晚,他在床上辗转难眠,依旧没能将那个几乎打从认识顾锦言开始,就一直在他心底盘绕的疑问说出口。他的大脑不肯老实地入眠,反而还擅自将过去的九个月里,他与顾锦言一起度过的每分每秒重新放大解读。顾锦言写过的话、b过的手语、有过的表情与小反应??

    有些过往在这样的反覆追忆之下愈发清晰,却也有些愈发模糊而暧昧不清。

    温慎行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直到他终於认清自己就是睡不着,认命地睁开那双睡意全无的眼睛并转头望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那上头显示着时间过了零点。

    三月十九日,他满十八岁了。

    生日派对或礼物都是别人家的事。温慎行从来没有过那些,只有顾锦心会和他说句「生日快乐,谢谢你来当妈妈的小孩」,然後给他一颗糖。

    他只有过那样的生日,也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生日。但会那麽为他过生日的人已经不在了,那样的生日再也不会有了。

    他开始想接下来到Si为止的生日是不是都要一个人过了,然後想起此刻应该就在外头走廊另一端的顾锦言。

    顾锦言应该记得他的生日吧?日期就写在顾锦言亲手签下的判决书上,同时也是他的监护人任期最後一天。顾锦言或许不会牢牢地记着,但不可能不知道。

    他满十八岁了。顾锦言会祝他生日快乐吗?

    温慎行起身披上书桌边椅子上挂着的外套,打算以到厨房去倒杯水的名义去看看顾锦言睡了没。他出房间时看了下顾锦言的房门底下,没有漏出一丝灯光。他又走到了永远不会关上门的画室前,里头也是暗着的。

    顾锦言不可能m0黑画画,或许早就回房熄灯了。

    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在图什麽,或许只是想看顾锦言一眼求个心安,因为他一直害怕只要他一满十八岁,那个人就会离开。

    温慎行依然yu盖弥彰似地走到了厨房,经过客厅时发现落地窗那张沙发旁边的地上居然有个玻璃瓶,在外头天光之下显得剔透。

    大考结束那天,他和顾锦言就是披着毯子坐在那里,那时的两瓶饮品也是那麽摆在地上。

    温慎行的心跳隐密地加快了起来,这辈子从未如此努力地想压低自己的脚步声。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就见顾锦言披着和那天相同的毯子坐在落地窗前,右手边除了那玻璃瓶外还有一只已经半空的马克杯,曲起的双腿上摆了一本素描簿,左手拿着一枝铅笔。

    顾锦言直到温慎行从沙发後探出头、带来了些许光线变化才发现他。他喝酒了,喝得b那天还多,脸也被醺得更红。

    今晚的天气和那晚很像,窗外有星星和月亮,夹杂着都市的灯火为窗前的两人裹上一层温和的夜光,也照亮他们彼此眼里的惊讶。

    我以为你睡了。顾锦言放下笔後用手语说。

    我也以为你睡了。温慎行回答完又b:你在画画?

    顾锦言点了点头,用铅笔在素描簿上写了起来,拿给蹲下来的温慎行看:上次我就觉得夜空很漂亮,想画很久了,只是天气一直不好。

    温慎行偏头想了想,最近确实是常常下雨。冬天的天气本就Y冷,不下雨就算好的了,像今晚这样晴朗无云的夜空更是难能可贵,居然就正好是他的生日。

    顾锦言又b起手语,问他现在几点了。温慎行不知道具T的时间,随意答了个十二点多。

    他不知道顾锦言为什麽笑了,还问他想不想睡。他拿过顾锦言的笔,写下「我就是睡不着才出来的」。於是顾锦言笑得更深了些,让他去厨房拿个杯子过来。

    温慎行想通的同时瞪大了眼,看着顾锦言的眼神彷佛在质问他「你确定吗」,顾锦言却只点了点头,还挥挥手要他快去。

    温慎行立刻跳了起来,跑到厨房去拿了一个马克杯,然後回到落地窗前恭恭敬敬地坐下,看顾锦言拿起那瓶Nalivka,往他的杯子里倒上一些後加满热水。

    他接过杯子时b了个「谢谢」。两人碰了下杯,接着顾锦言用左手在素描簿上写下: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了。

    温慎行想过顾锦言或许会祝他生日快乐,却没想过从顾锦言这儿听见「成年」会让他感觉这麽复杂。

    他心里最大的忧虑又浮上了心头,却不想破坏了这个气氛,便想要用酒Ye将那些胡思乱想都冲回心底而喝了一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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