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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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只要有去屏东看阿嬷,要上车回去前她都会从屋子雨遮旁边的树上摘个几朵玉兰花用红sE塑胶绳绑一绑塞给我爸。

    ????「啊你就挂在车里厚,b较香啦。」

    ????「免啦,免啦,妈你就自己挂房子里面就好啦,我客人可能不喜欢那个味道。」

    ????「不会啦,啊就一点点香香的,不然有客人你再拿下来就好。」

    ????「啊真的不用啦,妈——」

    ????我爸总想要回绝她的好意,但也总是挡都挡不住,阿嬷常常就直接开车门挂到了後照镜上,每次都是这样。

    ????「啊阿文你过来一下,这边一点点钱给你拿去买Ai吃的啦,啊不要跟阿爸讲。」

    ????「喔——喔好。」

    ????「啊你阿爸平常跟你讲话要听厚,他自己顾你一个不容易,啊我也不能做什麽,就给你一点零用钱......」

    ????她总是很快的一边说话一边动作,就把东西塞到了口袋里。

    ????就算用「不用啦」稍微推托一下也会被y塞,虽然没什麽作用但又每次都会走个流程。

    ????每次回家的路上我总是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就承不住睡意瘫在了座位上,就算车停到过休息站或者停过大卖场买个东西我都不知道。

    ????「小文,到家了,你去洗个澡就ShAnG睡觉吧,明天晚上还要补习,要睡饱一点。」

    ????「好——」

    ????而到家後我爸就会叫醒我,我从後座下车前都会瞥一眼後照镜,玉兰花一样会挂在那里。

    ????然後整个礼拜我爸载我上下学时,它依然会在那里,除了一点点地黑掉还有逐渐变淡的花香,它都会在同一个位子不变。

    ????我不见我爸会伸手把黑掉的玉兰花摘掉过,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只有回去时我阿嬷把新的挂上去後,会顺手把旧的拿下来。

    ????「阿文啊,你要不要吃豆花,啊阿嬷去给你盛一碗。」

    ????「好——谢谢阿嬷。」

    ????「谢什麽啦,啊你Ai吃厚,阿嬷都做给你吃。」她从厨房走出来,手上拿着厚厚的陶瓷碗,边走边说。

    ????但我不会等她走过来,都是到了半路就会过去拦截,不是因为她拿着豆花的手抖个不停,怕豆花掉下去,而是我怕她再走个两步就会跌倒。

    ????因为阿嬷腿脚不好有时候她就会跌倒在厕所,住得b较近的姨婆每天中午都会过来顾。

    ????除了周末我们从嘉义下来看阿嬷时,姨婆才放心让阿嬷一个人在家。

    ????「啊Pa0走这边。」

    ????「阿嬷,你这样走会被阿爸的象吃掉啦。你的Pa0要走兵这边,吃不到又可以打到士。」

    ????「好,啊我手还没放开,还可以悔棋厚。」

    ????「小文你都帮你阿嬷,啊这样我打不过啦。」

    ????「阿嬷做豆花给我吃,我给她做军师没问题吧。」

    ????我趴在沙发的椅背上面,对着在茶几上陪阿嬷下象棋的阿爸晃了晃我手里半满豆花,像是在展示着得来不易的战利品。

    ????「阿嬷,车要走那边!」

    ????我爸也只能一边看着阿嬷一步步把他b入Si局,一边下着注定赢不了的棋。

    ????「阿嬷,这个我收就好。」

    ????「好啊,阿这个就给你收了,我去洗一下碗厚。」

    ????「好——」

    ????当我在收棋的时候,阿爸就会在外面cH0U着闷菸,一边发动车子,先用冷气把车里面给吹凉了。

    ????「阿嬷——我们等下要回去喽,可不可以帮我多绑一串玉兰花啊?」

    ????「可以啊,啊之前还没看你主动跟我要过馁。」她对我的反常感到好奇。

    ????「我要用作业啦,老师要我们去查一种花的花语,然後要带去学校。」

    ????「这样喔,啊两串都给你啦,你顺便帮我挂一下你阿爸的後照镜。有查到厚,下次来再跟阿嬷讲,阿嬷也都不知道玉兰花的花语是什麽。」

    ????她把两串都递了过来,当然也少不了把零用钱塞到我的口袋,不过这次她就没有在外面跟我爸聊,就只是回到里面隔着纱窗门跟我们挥手,看着我们的车慢慢开远。

    ????我跟我爸都想不到,这次是我们最後一次跟阿嬷的见面。

    ????美好。这就是玉兰花的花语,但它却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

    ????之後姨婆他们家住到了阿嬷家,我们就很少再回去。

    ????某次因为要祭祖,要回去老家拜拜,原本长着玉兰花的地方就只剩下一点点树根,问了姨婆,说是因为那颗玉兰花长的太高,都快把塑胶的雨棚顶破了,就叫人来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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