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翡翠(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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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从前,有个叫做绮雅的nV孩,她从小就很Ai画画,也很会画画。

    绮雅有个妹妹,小她三岁,叫做丽雅。丽雅不会画画,手却非常地巧,劳作、摺纸、捏黏土,通通难不倒她。

    不过,丽雅最喜欢做的,还是项链:或者用丝线将珠子、链坠等饰品串起来,或者将花瓣、树叶拼接成串,或者以小纸片摺成的星星、纸鹤相互扣连。

    似乎不管什麽东西,到了她手上,都能在成串的材料中找到适合的位置。

    绮雅的梦想是成为画家,而她似乎也走在成为画家的路上,她从小学画,也从小就参加美术b赛,有时得奖,有时落选,而对她来说,奖项只是点缀,重要的是开心地画、画得开心。

    不同於姊姊,丽雅并没有类似於「画家」、「雕刻家」、「设计师」,那种可以冠上一个名称的梦想。不过她相信,凭着那双巧手,她的未来似乎无限宽广。

    丽雅也曾参加美劳b赛,就一次,小学四年级的她,将西卡纸剪成的七彩树叶,贴在黑sE的塑胶树g上,以此表现主办单位给的主题:「我的志愿」。

    她得到佳作,以及同学的嘲笑:「怎麽会有蓝sE跟紫sE的树叶啦!」「雷丽雅是sE盲喔!」「这种奇怪的树难怪进不了前三名,哈哈哈哈哈哈!」

    父亲将丽雅的佳作奖状裱框,挂在客厅里,但丽雅再也不愿意参加b赛。她仍会摺纸、捏黏土、串项链,但那些作品很少离开她的房间。

    丽雅唯一得到的奖状,渐渐被绮雅越拿越多的奖牌、奖盃包围,挤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去。

    绮雅十六岁、丽雅十三岁时,她们的父亲罹患了癌症,发现时已是末期,再半年左右就过世了。

    扛起家计重担,还得照顾丈夫跟两姊妹的妈妈,在心力交瘁跟丧偶之痛的侵蚀下,不久也跟着走了。

    靠着亲戚的接济,两姊妹分别完成了高中、国中的学业。就读美术班的绮雅,在高中毕业後放弃升学,也放弃了成为画家的梦想。她成为这个家的支柱,让丽雅读完了高中、大学。

    绮雅总是告诉妹妹,她内心深处还是有画家梦喔,她只是暂时将梦想摆在一边,专心照顾丽雅而已。

    尽管嘴上这麽说,她忙得没有时间画画。要是画家梦真的仍在她内心深处,那也就只能存在於内心深处了。

    她们生长的那间房子,在父亲生病时拿去抵押借款,筹措医药费。母亲过世後,房子遭到拍卖,还债剩下的钱,买了一间小小的二手公寓。

    在那小小的公寓里,绮雅的奖状、奖盃、奖牌无处置放,全都收进纸箱,塞在厨房的角落。绮雅倒是把妹妹唯一得到过的奖状摆在电视柜上。

    丽雅期待的毕业典礼终於来了。「只要我毕业,姊姊就不用再这麽辛苦了;只要我毕业,姊姊又可以开始画画了。」在穿上学士服的瞬间,丽雅是这麽想的。

    姊姊出席丽雅的毕业典礼,跟男朋友一起。那男人是姊姊的同事,b姊姊大上两岁,似乎是个T贴的人,但他的酒窝让丽雅直觉地感到讨厌。

    在庆祝丽雅毕业的聚餐上,姊姊跟男朋友一起,说出她已经怀孕,并且打算先登记结婚的消息。

    丽雅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就连毕业的喜悦都消失无踪。有了孩子以後,成为画家的梦想只会越来越远吧?她在心里嘀咕着,我正要开始追求自己的梦想,怎麽姊姊就把梦想给抛弃了呢?

    「那个男人是你姊夫?」我问道。

    「还有我外甥,很可Ai吧?」

    我的小绮,雷丽雅本人说着,并将一只红蟳的壳打开,交给我,自己又拿了另一只。从一开始她就这样边吃边讲,像开螃蟹、剥虾壳时顺道闲聊般地说着。

    「长得跟你很像。」我说。

    「意思是我也很可Ai吗?」小绮问。

    「我差点以为那是你儿子。」

    「只是差点吗?」

    「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道歉,」她将自己的酒杯端到我面前,「这杯喝掉。」

    「我等一下要骑车耶!」

    「一杯欠着。」她将杯子拿回去,将杯中的啤酒一口饮尽。

    「你姊姊呢?」我问道。

    「过世了,生小孩的时候。」她边斟酒边说道。

    「那戒指是姊姊留给你的?」

    「正确答案!」

    姊姊的後事办完,姊夫把戒指交给丽雅。姊姊的离开让丽雅难过,也让她越想越生气:姊姊怎麽可以说走就走呢?

    她气姊姊将她丢下,同时也将成为画家的梦想丢下。这愤怒毫无道理可言,但这毫无道理可言的愤怒,恰好变相地压抑着,毫无道理的命运带给她的伤痛。

    彷佛是嫌那愤怒的力道不足以压制伤痛似的,她将那枚戒指拿到社区共用的垃圾集中场丢弃。

    她在戒指进到垃圾堆里时大吼:「雷绮雅,你去Si算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用不了半天,她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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