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三峡天险瞿塘湍流邻舟无意瞥仇迹(1/11)
「长江三峡,险胜天下。」由鄂西宜昌南津关上溯,为三峡西陵峡终点。西陵峡迄至宜昌,始自巴东,再上溯为巫峡,始自巫山县,遂为瞿塘峡终端,始自川西云扬县。 三峡为其总称,沿江峡名不可胜计,重崖叠障,堑壁突岩,危峰耸天,江流险湍婉汩萦洄,其中滩石林立,两岸峡壁,老树三天,酿萝密腿攫垂,蓊郁蔽日,险幽壮丽之极。这日,晨曦初出,江水暴涨,啸流澎湃,一泻千里,巫山县江岸上驶出十数只大船,溯江而上,纤夫何止数百,一声「抗唷」,缓缓上行。 此际三峡行船,视为畏途,但商贾挟货囤货,非乘船不能入川,是以才重金买舟,三分靠福命,七分仗滩师。这帮船只中,有一艘舱中是谢云岳及岷山二毒、丧门剑客灵飞搭舟入川。 岷山二毒与灵飞踞坐舱中,面前酒肴纷陈,正在酌酒谈心。谢云岳侧卧在舱板,面向着里首,闭目假寐,脑中思绪潮涌纷歧,耳内听得舱底水流潺潺,如怨如诉。 他忆起昨日船渡巫山城,四人登岸走遍巫山城内外,览胜眺奇,曾谒大宁河「又名巫溪」畔神女庙,心乱如麻中,不禁随口低吟道:「┅┅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似哭襄王┅┅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自斗眉长。」胜清问得别面开朗笑道:「人生本是烦恼,何必自苦惆怅,且效老朽等把酒一醉,笑谈地北天南,将前情往事一笔勾销多好。」谢云岳苦笑了一声,将身爬起,也三与酌酒慢饮,放开愁肠,互诉武林趣闻。舟行一日,已临近瞿塘峡入口,三峡就属瞿塘形势险恶,峡石壁立堑峭,石色青黄红黑分呈,景色极为壮丽。 谢云岳等四人驻立船头,眺赏奇景,忽然谢云岳瞥见了丧门剑客灵飞,目光落在邻舟舱中,久久不移,眉梢微蹙,似有所见。他不禁心疑,循着灵飞目光望去,只见邻舟舱中坐定三人,一为庞眉皓首,胸前银须飘拂,鼠目炯炯生威的老叟,一是面色黧黑,瘦削中年汉子,另外是一勒须头陀。 灵飞面色阴晴不定,谢云岳悄声问道:「此三人是谁?」丧门剑客灵飞摇了摇头不语。谢云岳暗暗忖道:「必是灵飞昔年的仇家,不然他神色怎会如此不宁。」亦不追问。 他与灵飞由云梦沼泽一路行来,已熟知灵飞为人不恶,但好武恃勇,轻言贾祸,睚眦必报,故恶名满武林。不过灵飞自云梦沼泽深受被制于人苦痛,经谢云岳解救,怀恩图报,悔悟已非,与前判若两人。 要知由恶向善,非具有莫大的智慧毅力不可,谢云岳对灵飞暗加尊敬,此时,灵飞虽然不答,但留下心来。上溯三峡,险流激湍,舟行甚慢,每日绕行不过十数里水程,皆因自入瞿塘峡水流逼仄,涨水时极为险恶,不似巫山至瞿塘四十里水程江面较阔,枯水时期险滩甚多,涨水时石礁淹入水底,航行反而较便。 如此,有度日如年感觉,灵飞自见得邻舟舱中三人后,似坐立不安,频频去船首窥视。谢云岳见状更是怀疑,问他又不说,不禁暗哼一声,决意探出个中原委。 舟行三日,已到达夔门,岷山二毒忽动念欲先行赶返岷山,于是告辞登岸而去。忽见那邻舟所见三人也乘船就路,登上江岸,灵飞急向谢云岳说道:「少侠,我等蹑这三人行踪如何?」谢云岳不禁一怔,道:「灵老师尚未告知这三人是谁,得放手且放手,何必又自招烦恼?」 灵飞急道:「此三人与当年令尊之死有莫大的关连。」说时,人已登上了岸阶,谢云岳闻言胸中大震,忙追上前去。前面三人入得夔州城门,便走入一家客栈,谢灵二人迟疑了一下,也向这家客栈走去,忽见一个身材矮胖的老叟与一白衣背剑少年,先一步抢入门。 灵飞眉头皱了一皱,低声道:「西川道上,又有热闹瞧啦。」 谢云岳不知他是因何而指,望了他一眼,灵飞已迈步跨入,唤来店伙,引入一间上房。灵飞似猿性脖发行动不停又匆匆走出门外,谢云岳见他举动不宁,更是心头纳闷不已。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从外回转,身后随着一店伙,一手提着食盒,另一手却提着一把大铜壶。店伙将食物和酒肴端上桌面,问明无事,才躬身告退而出。 谢云岳笑道:「灵老师出去就是为着命店伙送来酒肴么?」休看灵飞五十多岁了还是童心未混,面上竟浮起天真的笑容,说道:「少侠,有什么事,喂饱了肚子再说。」说着,在谢云岳面前斟了一杯满酒,再与自己斟了一杯。谢云岳怔着眼道:「灵老师,你这般诡秘不宣,实令在下食难下咽。」丧门剑客灵飞似是无可奈何,叹息了一声,道:「不料少侠如此心急,由不得灵某不说,数日前少侠问起灵某知道当年令尊被害之事否,灵某即推称风闻,不知详情,少侠总该记得?」谢云岳颌首道:「灵老师是否真不知情,在下对此颇为怀疑,忖料灵老师必有难言之隐,是以暂且按捺住。」灵飞道:「其实少侠数日前相问,真的灵某不知情,如今情形又自大大不同了。」谢云岳闻言大为诧异,眼中露出惘惑的神光,只听灵飞接下去道:「此事说来话长,少侠如愿饮酒进食,灵某自当和盘托出。」他说话时,目光却落在热香扑鼻的菜肴上,大有垂涎欲滴之意。 谢云岳不禁朗笑一声,取箸向盘中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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