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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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刘斗这么说,沈黛的心弦突然被触动,还真有一件事刘斗能做。

      沈黛道:“是有一件事。”

      刘斗问:“什么事?”

      沈黛问:“你先回答我,你会画画吗?”

      刘斗回答:“还成。能描上几笔花鸟。但我母亲说,我画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她希望我学山水多过花鸟。”

      沈黛道:“每隔十天,帮我写一封信给我阿娘。”

      沈黛话音未落,刘斗就不假思索先说“好”,仿佛急于讨好,把话听全后才反应过来,扬起声调“啊”了一声,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写?”

      沈黛轻飘飘道:“我不会写字。”

      刘斗又“啊”一声,低声嘟囔,“你长得看起来特别聪明。做鬼还要上学。我还以为你学问特别好。”他随之快速点头,“我明白了。你想好信的内容。你口述,我写下来。”他顿了顿,反应过来,“可这和我会不会画画有什么关系?”

      沈黛道,“我娘也不认字。以后会认得的。头几封信,就给她画一些我身边的人和物。我想让她看看我,每日吃些什么、住什么样的房子还有我的老师长什么样子。阿娘也可能找人代笔回信。到时候,假使我有不认识的字,再劳少主念给我听。”

      “你和你的母亲真亲近——”

      崔小舟是沈黛不能提的心事,是他的软弱。沈黛没让刘斗深入母和子的话题,打断他:“好了,让他们进来。头一次见老师就迟到会被打手心的。”

      这样的记忆源自沈黛从前站在苏府学堂的廊下,两位公子背错一段课文,那个夫子总是用藤条抽公子们的手心。大公子会被抽得嗷嗷叫。二公子被抽,只会听到“啪啪啪”藤条落在皮肉上的声响,是绝对听不到任何哀嚎和抱怨的。

      想到这,沈黛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如今他自己都入了学堂,而那个不声不响的二公子已经除尽了对手,和他阿娘成了亲。个人际遇天旋地转,身在其中的人有时候并不知道决定命运改变的究竟是人生的哪一个瞬间。

      刘斗熟门熟路地拍了拍手掌。仆妇们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刘斗给沈黛使了个眼色,装作不经意地抬起双臂,让沈黛跟着他这么做。沈黛吃力地抬起双臂。仆妇们为沈黛套上一层层衣袍,跪着给他系宫绦,还有人把他的头发束成一髻,罩上一顶质地轻盈的小冠,用玉簪固定在头顶。

      沈黛被收拾妥当,两个仆妇前后手持一面铜镜,让沈黛照着看。沈黛点头。仆妇们抬出来一条藤凳,铺上软和的垫子,让沈黛靠坐在上面。沈黛真就觉得,生在富贵人家,就算是个废人,大概也能活得很好。因为根本不用自己长手长脚。

      沈黛被人抬到一间四面都垂下半挂竹帘子穿堂风“嗖嗖”的宽敞屋堂。朝北坐着一个胡子头发苍白的老学究。旁边站着个一身束袖束腿短打的青年人。除了刘斗和沈黛,没有其他学生在内。

      仆妇把沈黛抬到学究和青年面前。学究噙起一个和蔼的笑,挥了挥袖子,让不相干的人都退到堂外。

      老学究道:“曹院士远游,由老夫代操拜师礼。”他气定神闲站起来,“两个娃儿,来,跟着我做。”

      沈黛艰难地从藤椅里爬起来,站直身体。

      老学究声如洪钟道:“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沈黛和刘斗重复这句话。第一遍两人说得太轻,老学究让他们喊着连说了三次,一次比一次中气足。

      老学究满意地点头。

      “君子有三知。”

      “一知言。不知言,无以知人。拜。”

      “二知礼。不知礼,无以立足。拜。”

      “三知命。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拜。”

      老学究每说一句就福身一拜。沈黛和刘斗有样学样附和,并学着夫子拜敬祖师。行完君子之礼,老学究微微一笑,道:“从此以后,你我皆是夫子门生。”他重新折膝而坐,拿起一支细笔,挽袖蘸了蘸墨,“你们可以称我为屈夫子。《礼记》曰,男子十四行次冠礼,师长赐字。刘少主,你字号为何?”

      沈黛茫然看向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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