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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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非“善解人意”的为梁错倒了一杯酒,满满一耳杯, 递过去。

      起初梁错只是默默的饮酒,并不说话, 刘非也不催促,二人只是坐着。但后来几杯下肚,梁错不由自主便开了口,沙哑的道:“梁翕之回来了,朕知晓他是来做甚么的……他是来报复于朕的。”

      梁错举起手来,乘着月色,慢慢转动着手中的羽觞耳杯,自嘲的一笑:“所有人都以为是朕,是朕!杀了自己的长兄和长嫂,因着在他们的眼中,朕就是一个暴君……”

      刘非顺着梁错的动作抬起头来,梁错把顽杯盏的样子,带着一股难得的忧郁之感,说着说着眼圈竟又是红了,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今日的梁错似乎格外的脆弱无助。若他平日里是一头反顾多疑的野狼,那么今日便是一只爱哭的小奶狗。

      梁错幽幽的道:“所有的坏事,都算在朕的头上,朕虽然杀了老冢宰,令他死无全尸,给长兄长嫂报仇,但无人相信朕,都觉得朕是在杀人灭口!无人……无人相信朕。”

      刘非凝视着梁错,道:“并非无人相信陛下,臣便相信陛下。”

      梁错回头看向刘非,借着暗淡的月色,梁错的眼眸微动,沉如深渊的眸子中,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霭水光,令他阴鸷的容貌变得柔和起来。

      梁错喃喃的道:“为何?你为何相信朕?”

      刘非:“……”因为好看。

      刘非将真话咽在嗓子里,道:“若陛下真的是个弑兄杀嫂之人,何必对曲陵侯忍让再三呢?”

      梁错笑起来,道:“是啊,你都看得透彻,而梁翕之,朕的亲侄儿,根本不相信于朕,在这个丹阳宫中……朕便是一个孤家寡人,所有的血亲……所有的血亲,终将背弃于朕……”

      他说罢,猛地仰起头来,将羽觞耳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晶莹剔透的酒浆,顺着梁错打直的脖颈滑落,瞬间滚入黑色的衣领之中,蚕丝的衣料又薄又软,被酒浆打湿之后透着肉色,勾勒着梁错肌肉线条流畅的肩颈。

      刘非微微颔首,嗯,更好看了。

      一壶酒很快见底,梁错本已微醺,如今是彻底的醉了,并没有坐在亭子的椅凳之上,而是拉着刘非席地而坐,很自然的将头靠在刘非的肩膀上。

      刘非侧头去看,只能看到梁错饱满的颅顶,还有高挺的鼻梁,鼻尖依旧红红的。

      梁错靠在刘非肩头,已然醉得厉害,闭着眼睛,仿佛在梦呓:“为何都要欺辱于朕,以为……以为朕想做一个暴君么?朕若不杀老冢宰,如何亲政……朕、朕若不做个暴君,如何震慑朝纲……朕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刘非眨了眨眼睛,果然好可爱,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好似委屈的小狗,粘人的蹭着主人的肩膀,试图在寻求安慰。

      刘非慢慢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梁错的发顶,果不其然,梁错并没有拒绝,甚至主动贴上了刘非的掌心,主动蹭了蹭刘非。

      “陛下……”刘非道:“陛下饮醉了,臣送陛下回路寝歇息罢。”

      “没有……”梁错摇头道:“没有饮醉,朕可是……千杯不倒。”

      刘非扶着他,因着梁错身材高大,比刘非高出很多,刘非用尽全力才将他拖死狗一样拽起来,道:“陛下,小心脚下。”

      梁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手臂搭在刘非的肩膀上,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刘非身上,二人踉踉跄跄的往路寝殿而去。

      进入路寝殿,刘非出了一身热汗,累得将梁错丢在软榻之上,哪知梁错还搂着刘非的肩膀,一勾,刘非身形不稳,一个踉跄也跟着跌倒在榻上。

      “唔……”刘非闷哼一声,被梁错紧紧搂在怀中,对上梁错水灵灵,红彤彤的双眸。

      “刘非……”梁错轻声道:“连你也要离开朕了么?”

      刘非眼皮一跳,道:“陛下,路寝到了,请陛下燕歇罢。”

      梁错却道:“朕不想你离开……”

      他说着,收紧手臂,虽梁错彻底醉了,但他的力气还在,轻轻松松将刘非抱上软榻,一个翻身将刘非压制住,把脸埋在刘非敏感的肩窝上,因饮酒而滚烫的热气倾洒在刘非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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