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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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侥幸没有发生,他也能用这种方式为后面的弟兄扫除一个巨大的障碍。

      谢凌安紧闭双眸,抿白了唇,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他的眼前飞速掠过一幅幅令人心醉的画面,浮现一张张难忘的面孔,母后,长姐,皇兄,钱昭,寒英,严翊川......

      他生于皇城,钟情于战场,他没想过上天竟是如此偏爱他,给予了他令人欣羡的启程,也赠了他自以为最浪漫的归宿......

      临终的思绪骤然被打断,却不是被当头的重击,而是耳边“咻”的一声破空之音。

      谢凌安倏地睁眼,只觉脸颊边有疾风刮过,掺着暴虐的雨点冲进廊内,惊得胸前虎牙吊坠微动。眼前银光一闪,一支冷箭似流星般划过,箭头霎时深深没入壮汉的右侧肩膀。那壮汉被巨大的冲劲激地猛退一步,发出一阵胆战心惊的怒吼。长箭穿骨,壮汉正要将流星锤砸向的右手倏地卸了力,铁锤拉扯着铁链,软趴趴地坠下来。

      下一瞬 ,只见那壮汉又止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重重撞上身后的门板,不再动弹。秋霜剑从他的胸膛直直插入,涌动的鲜血顺着剑刃的寒光涌出。那壮汉被牢牢钉在门板上,眼瞳中一瞬间交杂了惊恐、愤怒、不甘和疑惑,复杂的情绪霎时迅速放大、交融,又随着眼神一同黯淡下去。

      本以为一场异常凶险的恶战要在怎样浩大而庄重的仪式中落下帷幕,而事实却是在连眨眼都没来得及的时间里,所有的血雨腥风都已经消散了痕迹。

      谢凌安迅速伸手去解左手的铁链,回眸向身后望去。

      乌泱泱的匪寇兵士间,一骑银甲白马飒沓而行,如星辰映耀着晦夜,自万古长河肃肃而来。惊弦霜骓气势刚健似骄阳,马背上的身姿挺拔如苍松,剑眉下的双眸璀璨如寒星,掩不住腾腾而起的狂傲与杀气。

      天地间风雨晦暝,那披一身银甲白袍的,是他的副将严翊川。

      严翊川的军装着实亮眼,银甲覆身,通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白袍在疾风中舞动翻飞,散发着狂狷之气,上面沾染殷红的鲜血,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接引着忘川彼岸的亡灵。

      谢凌安微微哂笑,将军们素来钟爱一席黑甲奔赴战场,即使遍体鳞伤浑身染血也看不出来;严翊川倒偏偏反其道而行,那殷红绵延的血印,倒像是他引以为傲的血色徽章,急不可耐地向天下昭示着他的凌云壮志与震慑四方的魄力。

      谢凌安迷了眼,旋即认出了严翊川右手拿着的是他的豁天弓,豁天弓在雨中丝毫不掩其凛凛威风,方才那一箭便是它送给东寨的见面礼。

      拭骨刃凌厉的剑气在严翊川手中流转,马蹄踏过被撞倒在地的躯体,在土楼内疾驰。在城门洞开、马蹄声响起的一刹那,土楼内的西疆军都迅速心照不宣地退至一旁,将土匪留在中心的空地上。

      严翊川身后的骑兵列阵在土楼内横冲直撞,冲锋之势排山倒海,气势宏大。将士与马匹均身披重甲,纵横疾驰,如入无人之境,地上的土匪根本挡不住。见眼前高大的马匹气势汹汹地压迫而来,土匪们纷纷惊慌失措,来不及避开,便已经被坚硬的铁蹄踩在身下,陷进潮湿的泥泞中,血肉模糊。

      赤利也兴奋而狂躁地奔跑着,与土匪养的恶犬厮杀起来,不一会儿便大获全胜地回来,身上没挂几处彩。

      地面上乌泱泱的土匪迅速被滚滚骑兵冲散、溃败,严翊川奔至土楼下,倏地勒住了马缰,惊弦霜骓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严翊川抬眸,目光正对上楼上的谢凌安,却觉得那张英俊的面庞格外地惨白无色。严翊川寒潭一般的眼眸在一片喧嚣中显得深沉无比,眼波闪动间流露出无比复杂的情绪,似有魂牵梦萦的挂念,似有牵肠挂肚的担忧,又似有劫后余生的心惊,还有难以名状的愧疚......

      “对不住,我来晚了。”严翊川心道。

      四目相对,无言的情绪在雨丝间游走,天地喧嚣间一切语言都显得多余。

      严翊川将手臂奋力一甩,手中的豁天弓似流光迎着簌簌而落的雨点逆势而上,堪堪落在谢凌安眼前。谢凌安挣脱铁链,伸手在雨幕中一捞,一把接过豁天弓。

      “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去。”严翊川心道。

      谢凌安收了秋霜剑,将豁天弓紧紧握在手中。“咔”的一声,钉在壮汉肩甲里的长箭被谢凌安拔了出来,除了被鲜血染红,箭头几乎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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