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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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直言直语,”老中医笑道,“竟连皇帝都敢如此咒骂。”

      “换做旁人,老夫或许还不信……他,老夫早年为他诊脉,知晓他有心悸之症,他自己不知,老夫却明了,他自幼苦难,命途多舛,故而生性自私淡漠,却独独不能对一人释怀。”老中医叹道,“你如今强行将其带走,他故病复发,又来寻了老夫,倒也巧合啊。”

      暴雨落在飞檐之上,巫山云唇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

      数月不曾寻到曾仓,他夜夜不得安眠。

      举头恍惚,不见明月,却梦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他像是一头无可奈何的雄狮,只得低伏在日月之间,备受煎熬,无能怒吼。

      数月的煎熬几欲令他精神恍惚,什么惩罚,什么报复,如今通通被他抛之脑后,他只望曾仓能回来,能完好无缺地回来。

      第五十五章 寻找

      后世对大垣汤厉帝巫隐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锐评其有治国之才,却无治国之心,其所为东衔街之变,杀朝臣数百,又堂而皇之地欲盖弥彰,说此乃梦魇之症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汤者,除虐去残曰汤。

      厉者,杀戮无辜曰厉,暴虐无亲曰厉,愎狠无礼曰厉。

      他诛杀亲族,视众王如眼中之刺,狼顾之象令人胆寒,面上半边冷冽玄铁面具衬得他如阿修罗在世,举世能见者无不双股战战。

      狼尚亲友,有余情在矣,他恣睢妄为,以法治国,上下同罪,实在不近人情。

      法严民惧,四下揭竿而起,他放松征税,征以半数,命大灾之地三年免于赋税,百姓乐哉,故而起义无疾而终。

      皇宫奢靡,他以身作则,遣宫女太监半数,餐食简素,又命合宫一色,唯玄色为上。

      后人如何评价,巫山云尚且不知,只是近来时时想去寻那老中医,人却迟迟不到,顾左右而言他,他有些恼了。

      历经六个月,他将那些有反心的臣子连根拔起,手法简单粗暴,甚至自定法度,以苛法为名将其坑杀。

      宫中人人自危,巫山云心生一计,叫十二扮了他的模样,成日学着他的腔调在帘后代他上朝,朝中之臣大多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能臣,近来四下安稳,他便动了歪心思,想要出去寻曾仓。

      “如今算来,已有八个月多了。”巫山云望月饮酒,心中无限绝望,情绪陈杂,他心中几欲麻木到作呕,他说:“十二,朕既要天下,也必须得要他……”

      十二同样喝了酒,转身跪地道:“请主子放心,我们百影暗卫在此静候主子佳音。”

      “若是能寻到他,便好了。”巫山云疲惫合眸,不过六个月时间,他面上就已消瘦了一圈。

      猫咪不耐地伸爪,将他上好的袖袍当做玩具撕扯,见他不理会,便蹬鼻子上脸,直接从他背后一跃而上,扒在他后背上,爪勾透过衣料,直接勾进了他的肉里,巫山云一把抓过猫,自其后颈皮揪起,一人一猫对视着,巫山云本就烦躁,心说一剑杀了这猫一了百了,对峙良久后却又生硬地将猫抱在怀里。

      “你该庆幸他喜欢你。”巫山云醉意朦胧道。“我不杀你,我怕他伤心。”

      巫山云举樽,对着冬日阴寒的明月一袭单衣诵着秋日的愁情之诗。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何如...”

      “罢了。”醉意烧灼内心,煎熬理智,他却依旧从内心深处挖出了这一句来,“我不要这一句了,我只要,只要人生若只如初见时...”

      去时分明是大好晴天,来时却又飘起丝丝冰雪。

      曾涣在中原待惯了,北方冬日里大多会下着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掩盖一切生机,却不想南方这边只是给万物覆上了一层薄霜,冷意随着雨雪丝丝入骨,夹杂着阴气森森,雾气朦胧,又是黄昏之时,好不瘆人。

      好在车疾马快,匆匆忙忙,两个时辰后终究还是赶往了那隐蔽小屋。

      曾仓正在酣眠,曾涣满身风霜,在门外拍散了身上的寒气方才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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