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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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人床摆放在墙角,外墙潮湿常年渗水,潮湿的环境下适合蕨类植物横行。

      阳台门早已破碎,青苔从地板上一路延伸向外。

      在墙缝里扎根的蕨类绿意盎然,将腐败的叶片藏在阴影处,只露出自己最茂盛的一面。

      沥青人的手伸到狭窄的屋子里探了又探,破门而入是迟早的事,沈笠必须寻找出路。

      他踩着厚重湿滑的青苔来到阳台,阳台拖把池里的下水道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很快,一滩黑色的粘液从下水口喷涌出来的,在拖把池里汇聚成人形。

      沈笠本可以继续用自己的血阻拦,但眼下他失血过多,有心无力。

      身后是巨手,面前有怪物。

      真的就无路可逃了吗?

      沈笠坦然地站在破碎的栏杆旁。

      “砰!”随着一声巨响,身后的门被砸开,粘稠的巨手朝他包裹而来。

      巨手探向阳台,却抓了个空。

      因为沈笠已经毫不犹豫的从十一楼跳了下去。

      暴雨已经下了很久,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并不完善,路面满是积水。

      他不由得想起在驿站的镜子里,他隔着一汪小水塘,窥探过一个人。

      既然他能从那里来,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也可以到那里去?

      他在赌。

      拿自己的命在赌一个可能。

      玻璃,水塘,镜子,似乎任何反光的,能出现倒影的东西,都能够穿越。

      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借这些东西,去那个人的世界里避避难?

      坠落时的失重感并不好受,但说来也奇怪,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从远处看去,渺小的人影跟随暴雨一起坠落。

      风从衣摆灌入,将他的白色衬衣吹地鼓胀,黑发翻飞间,他颇为享受地闭上双眼。

      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漆黑的柏油马路上,积攒着一层水光。

      没有被摔得粉碎。

      像跃入了深不见底的海里。

      高大的沥青人徒劳无功地守在一旁,云层后的某个存在发出不甘的叹息。

      这是——哪里?

      沈笠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下沉,肺叶里的氧气不断被消耗,难以呼吸。

      即将窒息的感觉逼迫着他向上游。

      “哗啦。”

      沈笠从水里探出头来,咳嗽着走上岸。

      天上悬挂的血月将夜晚染成不用寻常的诡异颜色。

      夜行的野兽嗅到了人类的存在。

      一只巨大的狐狸脑袋从沈笠身后悄无声息地探出。

      血盆大口已然张开,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沈笠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拧了一把衣摆上的水渍。

      刚一抬头,就看到满嘴尖牙朝自己笼罩下来。

      “原来这里,也不安全啊……”

      沈笠轻轻叹了一口气,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

      虚空画符一气呵成。

      “破!”

      一个字,一阵劲风,一声爆破。

      狐狸头被炸地往后仰倒,嘴角渗血,不甘地嘶吼一声。

      沈笠的符术,讲究的是天地均衡。

      失去地越多,获得地越多,有得必有失。

      刚才一击的代价是他失去了三天嗅觉。

      从现在开始,他已经闻不到怪物们身上的腥臭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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