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好 第51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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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太傅时,态度便从起初“谁能除掉他?”的磨牙搓齿,变成了“谁又惹他了?”的头疼不已。

      太傅不允家中子孙入仕这一条,说辞也很太傅——你们哪个做官,能做得过老夫?既然都不能,就趁早老实呆着吧,免得败坏老夫名声。

      褚家子孙虽不做官,但在文坛中也各有造诣,满门清清白白,因此褚家愈得文人敬重称道。

      想着老师年轻时诸多性情飞扬的事迹,再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的清瘦老人,湛侍郎忽而满心感慨。

      但老师最烦有人在他面前矫情喟叹,湛侍郎便只试着说了句:“老师今年书房里的炭火烧得尤其旺……不知可是身体畏冷之故?”

      人老了,病也多,每逢冬日,他总会担心老师的身体。

      不料却听老人道:“有只小羊羔子孝敬了我一笔炭火银子,今年的炭火一不小心置办得多了些……”

      语气虽淡,却有淡淡怡悦得意之感。

      落下一子后,老太傅抬眼看向乔央,及一旁的湛侍郎,又问:“怎么,你们没有?”

      乔央二人只当太傅口中的“小羊羔子”,必是褚家子孙,湛侍郎便笑着道:“我家那几个,哪有这份孝心!”

      乔央则道:“我家那两只还未出栏呢,莫说孝敬我了,且得我养着咧。”

      也不对,绵绵算是只出栏的小羊羔子了,毕竟在国子监医堂里做事呢,每月有月钱拿……

      但那点月钱,总是入不敷出的,那孩子近来在城外搭了个医棚,为一些不被允许进城的流民妇孺医病,他这个当爹的,也贴进去不少俸禄呢。

      听乔央这么说,褚太傅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看来那压岁……呸,那炭火银子,是专给他一人的了?

      不过二十万两也太多了些,他单是烧炭,哪儿能烧得完?

      方才听乔央提起他家那女娃在城外设医棚救济流民——

      太傅想到此处,便道:“我那炭火银子还很有些富余,不如就拿去你家女娃的医棚里罢。”

      乔央只当至多是几百两的事,便欣然道谢应下。

      听到医棚二字,湛侍郎便好奇地问了几句。

      听罢,不禁叹服道:“乔祭酒教女有方……令郎的才名,在下也多有听闻,您家中这一双儿女,假以时日,必然都将大有作为啊。”

      乔央连连笑着摆手:“哪里哪里……”

      湛侍郎又夸赞起他教导出来的学生——江都常刺史。

      提到这位常刺史,湛侍郎眉间的皱纹都展开了不少。

      战事是最耗银子的,但人家常刺史,此番抗击倭军,却做到了“以战养战”——

      倭国此番求和,必要耗费极大代价,上贡补偿是免不掉的,常刺史又亲自去取求和书,岂能便宜了倭国?

      再有东罗,此番易主,也得常刺史相助,来年上贡数目必然也格外可观……

      他们几个户部的老东西,已经私下敲过算盘了,大致估摸着,江都此战,刨去损耗,必然还能很有些富余。

      试问这样的武将,怎能叫人不喜欢呢?

      此时,面对这位武将的老师乔祭酒,湛侍郎便很不吝于赞美之词。

      乔祭酒却很难专心享受这份赞美,太傅在棋盘上忽然越杀越凶,他急于应对间,加之炭火太旺,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

      直到湛侍郎又说起同样在外的其他武将。

      免不了要提及康定山造反此等叫人头痛之事,而后待说起韩国公李献时,这头痛便再次翻倍。

      “韩国公此去,已有半载了吧?”眼看着要输了,认命的乔央反倒腾出了心思来搭话。

      “是啊。”湛侍郎叹气:“这半载间,先丢洞庭,又失岳州……如今只盼着荆州务必守住。年前应当无碍,荆州一带如今严寒且多雨雪,卞春梁大军暂时不敢攻来。”

      乔央委婉地问:“圣人……便没有其他示下吗?”

      虽说胜负乃兵家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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