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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江岁予自己一个人在後台。

    他从前几天就开始定时吃药了,这次的情况b往常的每一次都还要严重,练习时带来的恐惧,让他摔了自己已经用了十年的杯子。他忍不住跪在地上,难过地捡起还黏着完好把手的碎片,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崩溃在小小的杂物间里袭来,令他无法克制地趴在钢琴椅上,像是有什麽被杀了一样地大叫。

    他想不计任何代价跟某个对象求饶的时候,同时也走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方,身旁一个人也不在。

    不晓得在里头待了多久,江岁予才把懊悔跟受伤的部分都锁在那间房里,浑身虚脱地去按指示服药。

    而後的日子没有练琴,疲倦无力,可能躺着,或坐着,脑袋与日昇月落一同混沌。还有一种情绪被限制住,挡在一道墙外的束缚感,像是困在狭小的空间当中,四肢都不能随意地屈伸。

    浑浑噩噩的情况到上台前都没有改善,不晓得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现实。

    那天他回去之後是这样的,江父抓住他的手,被他用力甩掉,他们就没再说过话,江父学校的事似乎也多了,那些崩溃,都没被看到。

    但那人肯定知道。

    而b赛当天江母有留一点时间帮他仔细地打扮,用b较像命令的语气对他说了声加油,才出门去工作,而他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去约定地点等戴乐翔,坐他的车到会场去。

    戴乐翔始终很不放心,他是近几日江岁予唯一有联系的对象。戴乐翔每天都会传讯息来,问他心情怎麽样,他的回答一直在有点累、无法思考、还好之间循环,结果反而给人一种y撑的感觉,戴乐翔频繁地要他不行了记得说一声。

    江岁予真的觉得没什麽,虽然那种平静的感觉有点生y,他还有力气能要人别紧张。唯一困扰的大概是混乱的思绪,一直不在接下来要表演的曲目上,总跳到一堆莫名奇妙的地方。

    江岁予很努力地不要让自己一直去想方尚良,但是一旦绕开关於那个人的部分,又会陷到两年前的场景中。

    第一次发病,是在高中的毕业音乐会上。

    印象中那时表演的顺位是倒数第二场,他第一天状况就不太好,压轴穿着班服合唱时很明显地感到头晕目眩,第二天更是明显,在後台等待演出时也很多穿着华丽的同学到旁边来关心他,问他要不要紧。但他那时还不明白自己怎麽了,根本无法好好回答。

    终究得起身去面对那将来被他当作处刑场的回忆。

    如今,主持的声音像费了点力才来到他耳中,朦胧、有点遥远。

    他站起来走向台上,能感觉脚步很虚浮,思绪还是没能挣脱记忆紧掐着的手,脑海一直在回放那些事。

    即便吃了药,他跟以往相b更不敢看向观众台,鞠躬再起来时,目光没有对上任何一个人的眼,因为知道里面没有应该出现的人,全场的沉默都在跟他说,这条路上其实只有自己,他再怎麽样都要走完。

    高三毕业音乐会那天江岁予记得的感受很cH0U象,但仍能清楚地描述。

    本是状态最好的高中时期,没想到自己有天台上演奏的时候,全身都是在颤抖的。江岁予走到舞台中央、鞠躬、坐着,聚光灯下是好几秒不自然的沉默,他双手抓紧K子,是因为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才好。

    y着头皮弹奏下去,为了把指尖的失控压抑下来,他还不算过分的自己加了点速度,双手换位时相撞、没有按到的琴键……弹错的音乐来越多,到最後连速度都控制不住。

    脑袋里更是乱,想的完全不是旋律,一直把看起来毫不相g的事物接在一起。

    这场演奏结束之後,高中三年的生活也算结束了,他觉得某些该走到尽头的事物,却在此刻继续延伸了下去。

    他知道有个人该在而不在台下,应该说半年前就知道这个时刻会是这样,却一直没为此做好准备。

    几个月来都发生了什麽?

    那个人是抵抗之後用放弃一切的表情张开手躺进永远的虚无吗?那是不是没有一丝光亮,b深渊还要浓厚的黑?有什麽可以证明他存在过?

    他感觉那时是在凶黑的夜里失去了仅剩的照明,那个人已经再也没有感觉了,他却还得继续走、逃不了、更是无处可逃。

    悲叹来到中段最繁复的部分,身周的光一处处暗下,熄灭最後b到他眼前,他真的什麽都看不到了,不晓得随之涌上来掐紧喉咙的是什麽,他觉得自己像失明了,又觉得像要Si了,五感都似受损般地失常。

    末日感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

    剩下最後几个小节,他无法再弹下去,身T往前倒在钢琴上面,成为他目前为止人生中最沉重的一个声音。

    失去意识之前,他想着罗时暮的最後听到的,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於是他没有弹完。

    掌声如雨点般零星落下,逐渐密集。

    江岁予深x1一口气,才随着吐气缓缓张开眼,曲子完成後的余韵还在这个宽广的空间里缭绕。他有些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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