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2)
方尚良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的八点。时间有点晚了，江岁予的门禁是十一点，保险起见他通常会在九点多的时候就到家。因此方尚良很是着急，深怕自已晚了一步就接到了他要先走的讯息，即使带着一身无法忽视的疲惫跟疼痛，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去转公车、走到目的地。
这个时候演艺厅晚上好像还有活动，所以里面看起来还是明亮的，方尚良眯着眼睛去看外头的露天座位，渐渐在路灯下稀疏的人群中分辨出坐在长椅上等待自己的身影。
「江岁予。」方尚良喊人的同时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今天还好吗？」
「还可以，我在那之前有开始按时吃药。」他的轻声细语听不太出情绪，「勉强通过了。」
方尚良的心刺痛了一下。这能算是个好结果吗？
「对不起，我……」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表情有点像厌倦了道歉，语调平直地回：「事情都已经过了。」
「我今天很想要来看你的……」
「没关系，乐翔有来陪我。」
「戴乐翔？」方尚良觉得喉咙有点乾涩，「为什麽？」
「他刚好有空。」
「不是。」他站起来，很不能谅解地说，「我很难过你今天一次次拒绝我，却让他跟你一起来。」
「尚良，他是我朋友。」
每次都是这样，他一下子忍不住话语，「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
「我跟你解释过了，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仅是如此，也不能代表那人只是这麽想。他越来越不能确定对戴乐翔的厌恶是从何而来，却知道那在此刻不断加深，「可是……」
未尽的话被冷淡地打断：「那我不喜欢你身边所有人怎麽办？你知道我总是看着你被我所不认识的人围绕是什麽感觉吗？」
「我……」
「难道我说讨厌，你就会跟他们全部断绝往来吗？」
方尚良很惊讶江岁予居然是这麽想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可是，这两天过去，方尚良很清楚地意识到朋友的程度之分。如今他只想把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所有事，跟江岁予一个人说而已。他已经知道心里有重要的人能放置的充实，也知道不需要去努力讨好每个会相遇的人。
他摇摇头，「你跟他们不一样。」
「但并不是如此就不会感到难熬，你刚才的想法不就是这样吗？」江岁予即便看起来疲惫，思考仍清楚且能直击要害，「对我来说，乐翔也是除了你之外我在这间学校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为什麽偏偏是戴乐翔？
方尚良皱眉看着他，脸上的不认同无法藏好。没有把话说出来，已经是所保留的最後一丝成熟。
这个时候江岁予垂下视线，等到他弯腰去查看时方尚良才知道他在做什麽，不自觉後退一步。
「你受伤了？」一双眼睛看向他时，眉头紧紧蹙着，「怎麽弄的？」
方尚良紧抓着外套袖子，把目光放到旁边去，很不愿意回答。
「跌倒？不对，跌倒应该很难摔成这样。」江岁予低声地说，很快就猜到了答案，「是因为骑车吗？」
江岁予又问，他仍然默不作声，只是用力地呼x1也快要压抑不住情绪。
他明明没有做什麽坏事，没有。
再过一阵子听到的问句，语调很是心寒。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一直等不到回答，江岁予用更淡漠的声音说，「我很累了，你快点老实回答我。」
方尚良没有办法，终於慢慢伸手去把外套拉链拉下来，脱掉之後挂在完好的右手上，卷起左手的衣袖，上面的包紮跟伤痕让他只是把手摆在身侧也很是醒目，大片的白sE纱布昭示着伤口的范围一点都不小。
江岁予过了许久才问，「你到底在做什麽？为什麽不小心一点？非得要玩成这样？」
内心像忽然受到一记重击。
「我不是……」他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反驳，「这只是擦伤而已。」
「不管怎麽样，你就是受伤了。」江岁予的眼里满是不谅解，一会儿像是承受不了地把脸埋进手心，「拜托，那种事我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
方尚良其实可以有很多理由，像烦躁跟自责在那时根本无处可去，像只是碰巧遇到不好的路况，弄出了看上去有些吓人的伤口，对他而言真的没什麽大不了，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
但想到江岁予是那样想他的，他就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脑海浮现千钧一发之际仰望的混浊天空。
记起自己其实是有错的，他反而无法按捺住情绪，带了点自暴自弃，「那我应该要怎麽办？我就是没办法那麽谨慎。」
能做到的都做了，能改的也都尽力，却还是有意外。他多难过江岁予看不出改变，好像还觉得他是以前那个什麽都不在乎的样子。
「是不是跟那些朋友在一起就不重要了？」
这个时候演艺厅晚上好像还有活动，所以里面看起来还是明亮的，方尚良眯着眼睛去看外头的露天座位，渐渐在路灯下稀疏的人群中分辨出坐在长椅上等待自己的身影。
「江岁予。」方尚良喊人的同时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今天还好吗？」
「还可以，我在那之前有开始按时吃药。」他的轻声细语听不太出情绪，「勉强通过了。」
方尚良的心刺痛了一下。这能算是个好结果吗？
「对不起，我……」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表情有点像厌倦了道歉，语调平直地回：「事情都已经过了。」
「我今天很想要来看你的……」
「没关系，乐翔有来陪我。」
「戴乐翔？」方尚良觉得喉咙有点乾涩，「为什麽？」
「他刚好有空。」
「不是。」他站起来，很不能谅解地说，「我很难过你今天一次次拒绝我，却让他跟你一起来。」
「尚良，他是我朋友。」
每次都是这样，他一下子忍不住话语，「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
「我跟你解释过了，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仅是如此，也不能代表那人只是这麽想。他越来越不能确定对戴乐翔的厌恶是从何而来，却知道那在此刻不断加深，「可是……」
未尽的话被冷淡地打断：「那我不喜欢你身边所有人怎麽办？你知道我总是看着你被我所不认识的人围绕是什麽感觉吗？」
「我……」
「难道我说讨厌，你就会跟他们全部断绝往来吗？」
方尚良很惊讶江岁予居然是这麽想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可是，这两天过去，方尚良很清楚地意识到朋友的程度之分。如今他只想把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所有事，跟江岁予一个人说而已。他已经知道心里有重要的人能放置的充实，也知道不需要去努力讨好每个会相遇的人。
他摇摇头，「你跟他们不一样。」
「但并不是如此就不会感到难熬，你刚才的想法不就是这样吗？」江岁予即便看起来疲惫，思考仍清楚且能直击要害，「对我来说，乐翔也是除了你之外我在这间学校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为什麽偏偏是戴乐翔？
方尚良皱眉看着他，脸上的不认同无法藏好。没有把话说出来，已经是所保留的最後一丝成熟。
这个时候江岁予垂下视线，等到他弯腰去查看时方尚良才知道他在做什麽，不自觉後退一步。
「你受伤了？」一双眼睛看向他时，眉头紧紧蹙着，「怎麽弄的？」
方尚良紧抓着外套袖子，把目光放到旁边去，很不愿意回答。
「跌倒？不对，跌倒应该很难摔成这样。」江岁予低声地说，很快就猜到了答案，「是因为骑车吗？」
江岁予又问，他仍然默不作声，只是用力地呼x1也快要压抑不住情绪。
他明明没有做什麽坏事，没有。
再过一阵子听到的问句，语调很是心寒。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一直等不到回答，江岁予用更淡漠的声音说，「我很累了，你快点老实回答我。」
方尚良没有办法，终於慢慢伸手去把外套拉链拉下来，脱掉之後挂在完好的右手上，卷起左手的衣袖，上面的包紮跟伤痕让他只是把手摆在身侧也很是醒目，大片的白sE纱布昭示着伤口的范围一点都不小。
江岁予过了许久才问，「你到底在做什麽？为什麽不小心一点？非得要玩成这样？」
内心像忽然受到一记重击。
「我不是……」他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反驳，「这只是擦伤而已。」
「不管怎麽样，你就是受伤了。」江岁予的眼里满是不谅解，一会儿像是承受不了地把脸埋进手心，「拜托，那种事我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
方尚良其实可以有很多理由，像烦躁跟自责在那时根本无处可去，像只是碰巧遇到不好的路况，弄出了看上去有些吓人的伤口，对他而言真的没什麽大不了，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
但想到江岁予是那样想他的，他就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脑海浮现千钧一发之际仰望的混浊天空。
记起自己其实是有错的，他反而无法按捺住情绪，带了点自暴自弃，「那我应该要怎麽办？我就是没办法那麽谨慎。」
能做到的都做了，能改的也都尽力，却还是有意外。他多难过江岁予看不出改变，好像还觉得他是以前那个什麽都不在乎的样子。
「是不是跟那些朋友在一起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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