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是公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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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浩是什麽时候离开的,我不太清楚,圣诞夜前两天突然觉得家里安静的不正常,敲他的门没有回应,才想起他已经去参加那个不太情愿的「家族旅行」。

    突然独享巴黎七区一间百来平米的奥斯曼公寓,我免不了兴奋起来,想邀同学来家里坐,突然发现自己在这里的社交经验除了课间和同学喝喝咖啡,就没别的了,之前虽然说要邀同学来家里开趴,但实际等到这个时候,大家应该也都有安排了,我坐在工作室里,看着窗外倾泻而入的yAn光,想起这是来到巴黎以後第一次的独处,平常虽然有室友等同没有,但真的没有了,感觉还是挺怪的。

    我拿起手机,传个讯息给室友:那什麽,关於房子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吗?

    室友:??

    我:有没有什麽抄水电的或瓦斯的会来?

    室友:谁来都别开门。

    我瞪着这串话,想起他批评过我关於巴黎生活还有许多要学习,难道这也是其中的一课?但他这个前辈能不能别这麽言简意赅?多说几句会Si?

    然後就看到他送来更匪夷所思的一句:吃生蚝要小心。

    我翻翻白眼,这又是什麽意思?

    他:圣诞节急诊室病患七成都是开生蚝把手给开了的人。

    这倒是让我笑了,原来他绕了一大圈,就是想告诉我:你开心就好,这房子没什麽需要注意的。

    我没邀同学来家里,大概是平常生活太低调俭朴了,Ga0得同学以为我窝在地下室鼠窝里生活,反过来同情我。

    有个成绩水平跟我差不多的日本同学彩子,邀我参加他们的圣诞夜聚会,还有交换礼物的环节,我拒绝了,一块吃吃喝喝可以,交换礼物什麽的就算了;墨西哥同学荷西,占了拉丁语系的光,成绩遥遥领先,但那口音就有点惨不忍睹,邀我去喝Tequil,这倒是非常合我心意,结果那晚意外T验拉丁美洲之夜,聚会地点在一间圣诞夜也不关门的酒吧,因为各种原因留在巴黎过节的拉丁语系各国籍人士齐聚在这里,喝到第二杯玛格丽特时,同学的朋友,一个个头迷你的卷毛帅哥凑过来说:「你这杯是用Tequil还是Mezcal调的?」

    「有差别?」

    小卷毛神秘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上围尺寸惊人的lU0nV酒瓶:「当然!我这瓶是自酿的Mezcal,要不要嚐嚐?」

    那酒入口的滋味,怎麽说呢?不就是高叔泡的那些药酒味道吗?墨西哥人也喝药酒?

    小卷毛摇摇头说:「这是我的作品。」

    我瞪着那个装着透明YeT的lU0nV瓶,那还真是深奥啊。

    他又摇头:「我是说Mezcal!从史前文明开始,就有透过酒JiNg通灵的传统,我就是研究这个的!人类通灵史。」

    我憋着笑,又喝一口纯Mezcal,感觉到酒JiNg有点上头。

    「大部分的艺术家都是透过某个媒介,酒JiNg或草,或嗯,你懂的,来到达通灵境界,刺激创作,而我,是研究这个媒介,Mezcal只是隐喻,你懂吗?」

    我很想说,当艺术家问人懂不懂时,他自己就是没Ga0懂,但我明智的保持沈默,後来可能是觉得我挺无趣的,事实上,我们这麽英法语交杂的对谈,也实在挺疲累的,没多久他就拎着他的lU0nV,去找其他人「传教」了。

    夜深了,有人提议去做圣诞夜的子夜弥撒,我跟着去附近的一间小教堂,听着神父在祭坛上布道,一句都听不懂,整个教堂里充满虚无缥缈的烟雾,袅袅的上升,祭坛後的耶稣和圣母有点矫饰主义的调调,人物肢T动作非常夸张,耶稣重生後欣喜若狂的看着自己的娘,而圣母玛莉亚则像好不容易解放了的中年妇nV,被抓回来重新扮演慈母角sE般,神情有点??一言难尽。

    我实在很想认真面对人生第一个子夜弥撒,但或许是小卷毛的Mezcal作祟,整场弥撒,我都在咯咯笑个不停,仪式终了,子夜钟声敲响,耶稣宝宝被放入装饰着霓虹灯的华丽马槽,我们一群人回到酒吧继续饮酒作乐。

    在巴黎的第一个圣诞节,就在这个酒吧通宵达旦,很像以前艺术圈的聚会,只是除了这个小卷毛以外,没有什麽人高谈阔论一些没人懂的理论,这让我感觉自己来对了地方,毕竟这里的神都不做神了,像人一样有狂喜也有不甘。

    或许是太开心了,两天後从宿醉中清醒,我才发现自己传了张奇怪的照片给远在不知何方的室友,是小卷毛那个lU0nV酒瓶,高高放在圣诞树上伯利恒之星的位置,还非常炫耀的用刚学的法文,祝他圣诞快乐:JoyeuseNo?l。

    收到的回覆:圣诞节是公的,不是母的,JoyeuxN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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