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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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立春刚过,天气还是有好些寒意的,沿河边的柳树刚刚泛上青来,却是没有半点绿意,大地上还是一片萧索景象。

    黎仅下了朝,顺着宁化街向北走,虽然天气不怎麽样,可这丝毫无法影响京城的繁华,这还是一大清早,街上便人来人往,吆喝叫卖声不绝於耳了。他看着这一番天朝富贵气象,忍不住会心微笑了起来。

    黎仅今年二十有六,是朝中最年轻的一品大员,为礼部尚书,深得皇上宠爱。他并非什麽贵族子弟,而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少小中举人,少年中状元,然後一步一步,靠着在百姓中的政绩声望卓越,逐渐坐到这个位子上的。

    就像鸡窝里偶尔也能飞出金凤凰一样,黎仅的家绝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鸡窝,不,不能说是鸡窝,依他家中成员的性格为人,只能说,他是老鼠窝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

    黎仅的父亲好色,母亲好赌,哥哥好喝酒,姐姐好放泼,总之,就像是邻居们说的,他家除了黎仅之外,没有一个好东西。

    本来,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都会有自己的府邸,但是分给黎仅的那一幢,他却始终没敢搬进去住,父母兄姐在贫民区里已经够丢人了,自己决不能再让他们到高官贵族区里继续丢人。

    也曾经有那嫉妒眼红的官员,打听得黎仅家庭成员的劣迹上报皇帝,不过年轻皇帝只是轻笑着翻了一遍,说:「一根藤上结出的瓜有大有小,这很正常,用人当看他的品德脾性,与家人无干。」

    於是大家便都知道,皇上十分的欣赏宠幸黎仅,仅靠他家人的劣迹是搬不倒对方的,从此後也就没有人再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来扫兴,也因此,黎仅终於得以平安的当了三年京官。

    远远的,便看到自己家那两间小茅屋,黎仅只是意外,意外今天家门处竟然没有人围着,通常他发薪俸的日子,那些新老债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疑惑的踏进家门,意料之外的,父母兄姐都老老实实在家里低头干活,见他回来,热情的给他倒了水,便又缩到一边去努力紮着绢花了。

    绢花很精致,那四个人都十分用心,看得出应该是报酬较高,专门给那些豪门贵族用的那种。但黎仅没有为家人如此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而高兴,他只觉得整个身子正从脚底嗖嗖嗖的向上冒着凉气。

    「你们……又干了些什麽好事?」黎仅冷着一张俊美的面孔,他是一个非常俊俏的人,甚至有一些艳,小时候为了替家人还债,经常去庙会中扮观音,或者戏班中客串童子,之所以没有做上名伶,用他的话说,是因为家里这些人还有一丝头脑,知道让他从仕途上走会比做名伶赚的钱要多。

    板起脸来的黎仅,虽然是素面朝天,不过眉梢眼角聚集的一点怒气,双颊因为愤怒染上的一丝晕红,却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艳丽不可方物,万种皆是风情的味道。

    那四个败家的祸害一起抖了几下,然後黎丰硬着头皮抬起头,冲弟弟嘿嘿笑道:「我们……我们还能干什麽好事儿啊?小仅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坏事做绝,好事绝对不做的……」不等说完,就被弟弟的杀人目光给瞪得低下了头。

    二十六岁的老姑娘黎艳向母亲身边坐了坐,带着谄媚的语气大声道:「娘,你实话说,小仅真是你生出来的吗?为什麽我们这麽丑他那麽漂亮,就连瞪人都能瞪出这样高雅的味道。」

    黎仅根本不把这种奇怪的夸奖放在耳内,一步冲到他老爹面前,单腿踏上他跟前的椅子,一手狠狠拍上桌子,震得桌上绢花都跳了起来,他竖着眉毛,手指指向四十多岁的畏缩男人:「你敢说你昨晚在家里过夜?没去找姑娘?」

    手指移动了一下,目标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你敢说你昨晚没去打牌?」继续移动:「你敢说你昨晚没去喝酒?」再移动一下,最後一个目标:「说,你又把哪家的花花公子给打伤了?」

    四人一起瑟缩,过了半晌,在黎仅冷冷的目光注视下,黎父率先投降,陪着笑道:「我……我昨晚只是在秋红楼听双语姑娘弹琴,没有做坏事了。」接着其他三人也纷纷招供。

    「我……我昨晚没有打牌九,城南新开了一家元宝赌坊,从波斯引进来的一种玩法,很好玩的哦。」

    「我……我只是在荣华街上新开的那家酒楼尝了一坛女儿红而已,其实……其实是那家奸商耍诈,明明说可以免费品尝的,但是我喝完了就跟我要钱……」

    黎丰不等说完,黎仅就气得怒喝一声:「闭嘴,免费品尝,最多一杯而已,你喝了人家一坛,如果不跟你要钱,难道和你要命吗?」他继续转头,看着自家那盛名在外以至於至今嫁不出去的姐姐,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的蹦:「还有你呢?」

    「哦,荣王爷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所以我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我……我可是打抱不平,小仅你不可以怪我。」

    黎仅的心里终於透了一丝亮,嗯,不管如何,姐姐这一回做的事情还算有可以原谅的理由,不过他随後就听见黎艳接下来的话:「嗯,只不过……只不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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