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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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舔伤口的小窝,都他妈的胡扯,估计说这话的人脑袋刚遭门夹过。
 陪你睡觉的人可能随时会变心,只有床默默地让你躺让你靠。我的窗口正对着马路,每天凌晨都会被轰轰的车声吵醒,外乡人怀着希望走进成都,面我这个成都人却总是在他们的脚步声中做着噩梦。
 从重庆回来的路上,我拔通了赵悦的手机,她冷冰冰地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想你,“回去看看你好不好?”她支支吾吾地拒绝,好象说话很不方便。我心里一动,酸溜溜地问她:“杨涛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没说话,沉默了大约半分钟,无声无息地挂了机。
 我再拔过去,听见提示音:“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心里空落落的,摇晃着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前憎恶地看着自己,那里面的陈重又老又丑,象一块破抹布。这时大巴车转了一个弯,我一个没站稳,哐地撞到墙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流满脸。
 耳边响起赵悦骂我的话:“你就是堆垃圾,你是垃圾!”洗了把脸出来,我开始强装微笑,色眯眯地夸服务员:“你长得真漂亮。”她轻蔑地笑笑,命令我马上回到座位上去,“成都就要到了,回家跟你老婆说去吧。”我说我老婆早死了。一车的人都抬起头来望着我。
 我有点厌恶这个城市了。把李良送回家后,我和王大头在河边坐了一会,说起往事都有点伤感。
 我说我可能过几个月就要走了,我们老板一直想调我去上海。大头蹩曲着一张胖脸,光抽烟不说话。
 稀疏的灯光下,府南河在我们身边转了个弯,无言东流,这条被成都人视为母亲的河流,淹没了人间的悲欢聚散,汇合了亿万个陈重赵悦们的欢笑和泪水,浩浩荡荡流进大海,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大头用力地踩灭烟头,说走吧,太晚了,再不回去张兰兰又该吃安眠药了。
 去年十月份,我带客户去黄龙溪玩,顺便叫上王大头,他那阵子正跟老婆闹别扭,没请假就擅自旷工,还狗胆包天的关了手机。我们在黄龙豪赌了三天,大头赢了一万七千多,获胜之后心情大好,晚上叫了个女人进房,炮声隆隆,声闻数里,内江的王宇甚是景仰,跟我说你同学真生猛,楼都快被他日垮了。
 王某回家后,可能是公粮认缴不足,张兰兰大起疑心,用尽各种酷刑审问他,据说还动用了电棍等警用器械。大头被逼无奈,奋起反击,把老婆铐在床头三个小时。
 获释后的王张氏悲愤交加,一口气吞了100片安眠药,还留下遗嘱问候大头的十八代祖宗,说“作鬼也要扭到你”。为这事我几个月都不敢去他家。
 我递给他一支中华,说日你先人,老子在征求你意见,你放个屁好不好?大头点上烟,说你去不去上海都一样,不是环境的问题,“你的狗脾气不改,走到哪里也不会开心。”停了一下,他深深地望我一眼,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看赵悦不顺眼?”我说为什么,他嗫嚅了半天,忽然提高了声音,说反正你们都离了,我就全告诉你吧,“我亲手抓到她跟一个男的开房。”我脑袋嗡的一下子,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大头抛下烟头,背对着我走开,一边走一边说:“她还说,只要我不告诉你,让她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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