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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日子就这般过了,于黄昏黎明间交替,一日又一日地重复着。卡卡西忽地就觉得自己有些老了,特别是执行完任务后站在半山腰看晚霞的时候。晚霞依旧是很美,云彩随着轻风而缓慢移转,在棉花糖般的云彩下掖藏着的是绛紫色的天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年少时的心境是一去在不复返了。那时候只觉得晚霞好看,不曾多做他想,可是现在却发觉这妙色中隐含着些许凄凉。物是而人非,抑或是人是而物非,怎么都好,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只是,那个死在自己手中的忍者最后的那一句‘还是一样。哦,不,不一样了。’叫卡卡西好不感怀。

    像鸣人那样的小孩子是不会听懂这句话的,因为这句话只有经历了无数沧桑的人才能够体会得出。

    昨天还在这里,可是第二天就不在了。如同步行时晃入眼帘的景物,在下一刻却已待在了身后。人们总会注视着眼前,却很少注视当下;人们总是回望过去,却极少注意到还有无数个被自己忽略的现在仍存留在那一分钟,一秒钟,乃至比一秒还要少去许多的瞬间里。

    晚霞确实好看,可是它的此刻的好看也就在此刻里,下一刻又成了别的好看。这个道理对于人也一样,这个时候你还站在这里,可是下一个时候你便不知道身在何处了。人的生命不是永恒的,为了配合这一不永恒,人的心也成为了总是移易的事物,与那天边看似不变却时刻在变的晚霞景色无二。

    早饭、午饭、晚饭。

    当身心皆感疲倦时想到恋人过去对自己说的那句‘吃饭第一’的至理名言,总觉得似乎又活了一次。

    “今天的点心是羊羹吗?”

    应付完麻烦的青春三角恋组合,卡卡西于下午四点回到了家。如同伊鲁卡早上所告诉他的,今天学校似乎提早放了学,于是他的恋人海野伊鲁卡也就顺理成章地端着块羊羹难得地享受了午后的悠闲。

    “你回来啦。鸣人他们今天怎么样?”

    “鸣人还是很活力,佐助还是很用功,小樱的话因为她是小樱,所以也就那样。总体来说又是平常的一天。”

    刚接手几个小鬼头的时候卡卡西偶尔还会故作吃醋地埋怨伊鲁卡总是忽略他,可是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了恋人那类似护犊子的言行举止。

    “是吗。看来他们三个相处的不错啊。”

    听到卡卡西的回答后伊鲁卡微笑着站起身预备去拿出另一份羊羹,可是卡卡西却快他一步地阻止了他的行动。

    “我吃你的就好。”

    迎上恋人疑惑的眼神,卡卡西极为自然地就着伊鲁卡方才用过的勺子挖了块羊羹就往嘴里送。

    “你以前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吃别人剩下的口水吗。”

    本想要用某种暗示性的目光提醒恋人该进行些成年人之间的交流的卡卡西却突然吃了瘪。手中拿着勺子微微侧头,伊鲁卡那促狭中带些狡黠的表情挠得卡卡西心里一痒。脑海在迅速过滤了对方的话语之后,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立刻浮上了脸庞。

    “伊鲁卡,你可真是记仇啊。虽然我十分感动于你连这么久之前的事情都记得,不过让我这么感动可并非是件好事。还是说你正在暗示我什么?”

    “暗......示。你......唔......”

    在猝不及防地堵住嘴巴之时伊鲁卡的脑海中迅速地浮现出了这一句话。

    “真是多谢款待。”

    有的人,有的事,可能真就是不太会改变。看到卡卡西一脸狡黠又无赖的表情,伊鲁卡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突然就想到在很久前的那个时候卡卡西曾满是嫌弃地看着他吃掉了一半的秋刀鱼,尽管那秋刀鱼在伊鲁卡看来仍然很干净。

    “口水。”

    “什么?”

    “我说你怎么好意思拿吃了一半的东西出来招待客人。”

    “可是不吃很浪费啊。再说了,刚才秋刀鱼不是没有买到嘛,你勉强一下又不会死。我可是好心将你从你那个狗窝的家里领出来,到别人家就请客气一点。”

    “客气?我可不想因为客气而没了命。忍者学校没教你们细菌会置人于死地?”

    如果是换作现在的伊鲁卡,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卡卡西提醒,甚至于有的时候卡卡西还会因为吃饭前不洗手被伊鲁卡教训。但是那时候的伊鲁卡是个十足的差生,之所以没有让他留级听说完全是看在三代目的面子上。

    三代目对伊鲁卡的厚爱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三代对其他的孩子也很亲切,可是对这个以顽皮出名的伊鲁卡却总叫人感觉有些特别。这一点卡卡西很清楚。他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也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更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因此从未深究原因,只是会偶尔地冷眼看着三代对伊鲁卡的亲切,一个人站在旁边摆出一张扑克脸。

    “秋刀鱼是昨天剩下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眼见卡卡西那一脸不屑的表情,伊鲁卡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在忍者学校的成绩,于是他霎时便认定了卡卡西根本就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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