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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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阮温热的指尖在衣服里勾了下他的掌心。

      雁放闭上了嘴,等到他以为这场对话不会再进行下去的时候,叶阮梦呓一般,极小声说:“这里是我妈妈以前工作的地方……”

      他不安地蜷缩起来,好像迷失在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梦里有栀子花香,他长到和妈妈一样待在枝头的年纪。妈妈已经凋零了,而他从骨朵时就被采摘下来,如果一朵花的宿命就是被折断放进花瓶里,那这朵花未免太过悲哀。

      他和妈妈不一样,他不是无害的栀子花,他是有毒的夹竹桃,要找一捧手掌利用。

      雁放的掌心牢牢托住他的后背……

      花不在树上,除了待在雁放手里,拿到哪里都是受伤。

      第53章

      银铺出活很快,赶着年前最后一批工,没两天就把簪子打了出来。

      小年夜那晚,雁放被小玲她们拉着去参加公司年轻人的放假party。

      叶阮没去,他天生就长着一张不爱凑热闹的脸,更怕有领导坐镇员工们不自在。实际上也真是多虑了,他养的这些员工个个都是花痴,没请到美人领导还颇有些遗憾。

      坐在ktv的包房里,霓虹灯球转个没完,雁放跟宁远搭档说相声活跃气氛,场子一时热起来。

      灯影摇曳,平时一个个蔫巴的上班族脱胎换骨,摇身一变红男绿女,发泄积攒了一整年的疯劲儿。

      雁放陪着她们闹,稍一安静下来的时刻,他自个儿躲在卡座角落里,手上捻着那支颤动的簪子把玩,脑袋里想的谁不言而喻。

      宁远喝多了,趴在他耳边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问:“大少爷,你和叶sir那天怎么没回公司啊?”

      “打听我就算了,还敢打听领导的隐私?”雁放把他灌水的脑袋推开,“你越界了,兄弟。”

      疯到凌晨两点,雁放跟宁远挨个儿叫车把姑娘们送回家,蹲在路边等打车软件上几单行程结束,手指头都冻得僵硬。宁远叫了司机来接,上了车,他从前排扭过来,神经地要跟雁放握手。

      “大少爷,你是个好人!”宁远眼睛里有酒醉的懵意,但无比真诚,“你和叶sir一样,都是好人!我感激你们……”

      宁远握着他的手挺用力,像是要把满腔的感激一股脑表达出来。雁放笑了笑,“给我发好人卡呢?”

      宁远憨笑两声,身形摇晃地转了回去,过两秒,他轻轻哼起ktv到点时自动播放的《红日》,标准的粤语被他口齿不清地念着,方言里的黏糊韵味更浓。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雁放发呆地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灯,夜正浓。转过一条幽深的街,前排的宁远传来低低的鼾声,他醒过神来,低头给炭头发了条消息。【拆吧。】

      回到别院,二楼的灯灭着,一楼客厅的落地窗被厚窗帘盖着,挤出来那丝微弱的光让人分不清是室内灯光还是月亮的倒影。

      雁放小声开了门,厚重的门发出闷响,他边换鞋边从玄关探了个头,繁莹没睡,穿着睡袍把自己困在沙发上。

      雁放直觉出了什么事,亲妈一向将早睡奉为美容圣经。他把鞋踢开来不及摆,甫一晃进客厅,繁女士便像躲他一样站了起来。

      “回来了。”她拢着睡袍,边说边往厨房走,背身与雁放错开,“喝酒了?妈给你弄点喝的。”

      踏进厨房门,她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下眼皮。雁放坐在沙发上,没着急问,等繁莹端着醒酒汤回来,借着半暗的落地灯,他看到繁女士一双哭红的眼,皮肤的底色变红,衬得眼下那颗痣更黑了。

      雁放起身接了汤,亲昵地黏着她,哄道:“这才几小时不见啊繁女士?想我想成这个样子。”

      繁莹的唇抿了抿,顺着他的话嗔怪:“是呀,妈想你呢。把这碗汤喝了快睡吧,妈先上楼了。”

      灯罩里的灯泡散发着四分五裂的光束,削弱了亮度,融融一团映在她的脸上。繁莹的五官本就柔和,险些叫光给吞没了,只有那颗诡异又相似的痣嚣张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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