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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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自坚持迥异的立场,如同宇宙中围绕彼此运行的双子星,只能遥望彼此,在无形的力场两端对峙着。当命运的力量驱使他们的人生偏离航道,双子星将会湮灭,还是共舞?

    死亡华尔兹之曲已奏响,我的敌人,请不要犹豫,吻我,或者刎我。

    麻醉渐渐失效。

    麻痹感如退潮一般消散,胸部以下渐次恢复知觉,胀痛开始搔刮恢复灵敏的神经末梢,补液吊瓶里的水分被输进身体,又尽数化作皮肤上湿淋淋的冷汗。

    亚麻色的发丝黏在额前,身下深绿的手术单洇开他的身形。艾诺斯·梅狄有双碧绿的眼睛,这种冷冽如深冬冰湖的颜色对于素有“帝国之剑”美誉的第一护卫队队长来说非常合适,哪怕此时这汪碧色濒临破碎,迷蒙得像隔着一层浓雾,其中的冷意依旧让人不敢冒犯。

    周围忙碌的白大褂们忽然散开,从屏蔽门到实验台旁迅速地出现一条通道——军靴的声音一下一下砸在艾诺斯的鼓膜上,脑袋里似乎跟着响起嗡嗡回音。他的视线试图越过咽喉上方禁锢着自己脖子的铁架,好看清到底处于何种环境。

    无影灯下,一具堪称完美的人类男性躯体横陈在冰冷的器械堆里。这一幕落在裘弋德眼里,他本就天生富有亲和力的脸上出现了更浓厚的笑意。似乎刚从某个会议室出来,积夜的雪茄味就像他本人一样,横扫手术室里消毒剂的气味,极富存在感地圈出自己的地盘。台上的男人拥有野兽一般的警惕性,即使意识处于混沌中,仍然敏锐地察觉到威胁的存在,肌肉紧绷出凌厉的线条,一旁的监护仪器开始乱叫,周围的实验员纷纷紧张起来。

    裘弋德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一个高个子实验员也很有眼色地帮忙关上监护仪,把实验记录调出来呈到他面前。

    时间:游纪年12年前季45日06时03分55秒-50日19时00分00秒

    项目:盖娅计划-沃土-实验体099

    评估:等级未知

    接下来是密密麻麻的指标和操作记录,他直接翻到最后,“结果:成功待检测”映入眼帘,他看向被固定在实验台上的帝国护卫队队长——不,应该是前队长,听他问出被捕后的第一句话:“这是哪里?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没人回答他。小腹和双腿之间密密麻麻的痛意让艾诺斯感到非常不安。眼前的这群人全副武装,看不清面貌,除了他的老熟人裘弋德·门松,自由军天才指挥官,两人大大小小的仗打过不少,大多时间互相放冷箭玩阴谋,研究对方的战术,甚至有过开着光舰对轰的经历,可以说彼此是除了自己,对他们本人最熟悉的人。他以为被自由军俘虏后将面临残酷的审讯和严密的政治监禁,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冰冷的手术台,刺眼的灯光,清醒后一无所知的茫然,如果他不是一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的战士,此刻一定已经崩溃。

    绿眼睛像两颗绿色的恒星,直直盯着裘弋德的脸,终于让对方开口,“哦我亲爱的,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呢?上次见面才过去一周而已,看来你有很多疑惑,不要着急,马上你就知道自己为人类自由做出了多大贡献。”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令人厌恶至极的微笑,每次见到这种表情,说明他又有巨大的惊喜送给自己,可这惊喜显然并不是以往的伏兵或者偷袭,而是刚刚那场可怕的手术,艾诺斯不想让自己露怯,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那我可真是拭目以待。”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哪怕是口舌之争。裴弋德心中冷笑,朝背后示意,那个黑发实验员上前,将一管透明液体被推到艾诺斯的静脉里,裴弋德伸手盖住他陡然睁大的眼睛,感受那两簇睫毛如落入蛛网的蝶翼般的颤抖,艾诺斯眼前一片黑暗,全身的力气和知觉被无情地剥夺,他嗅着对方指间咸腥的金属味,夹杂着烟草特有的苦涩,皮肤却出乎意料地温暖干燥,意识和知觉慢慢离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再度清醒。不过这次不在实验台上,而是一个透明胶囊医疗舱,监测到他醒来,迅速生成报告传送出去,不一会便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看他。艾诺斯努力看清实验员面前的光屏,无奈眼前黑影和金星交杂,讨厌的耳鸣吵得他的脑子几乎要炸裂。

    他们在议论他,观察他,指指点点,写写画画,如同围观一只失去全部牙齿的野兽。

    研究员打开药剂贴片,对准他裸露的四肢,细小的微针阵列咬住皮肤,艾诺斯试着动了动,四肢肌肉脱离主人的控制,却依旧忠实地传回所有触觉和温觉,说明特制药物正在起效。真是谨慎过头啊,居然用特效松弛剂对付他。

    “肌电已经在期望范围内了,肌力肌张力达标。”

    “现在叫他们进来吗?”

    艾诺斯的四肢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软软地垂在治疗床上,眼睁睁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低级卫兵走进来将他一左一右架起,放在代步器上,挟着向外走去。他试图抬起头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脖颈却只能无力地垂着,只能看到银灰色的走廊地面,1,2,3……他注意到应急指示灯是红色的,在墙体底部两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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