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白驹两宫享天L,弄雪鸽俦侣逆纲常(1/1)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天子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疲惫一扫而空。

    皇位继统重阴贵女,帝室三代都不曾有女主,动荡不安。天子侥幸得了一位嫡长女,聪颖沉静,天命所归,国本稳固,已感念地母无比厚恩。姒昭帝系五代都不曾有双姝并蒂的喜庆,姒璟嘴上说想要一个男孩,其实也是不敢奢求能再得一个立户奠基的女儿。

    幼子顺顺利利诞生,乃是一个灵秀可爱的女婴。恰遇天降甘霖,佳儿逢瑞兆,喜上加喜。姒璟喜不自胜,当即为女儿取了个乳名,唤作甘露,抱着哄着,一刻都不舍得撒手。

    小女孩活泼可爱,眼睛还睁不太开,就频频胡乱摇动小手。余至清环住天子,为他喂了一碗药粥,放下碗,又俯身凑近去看幼嫩的婴孩,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姒璟见他眷恋不舍,连自个儿的早饭都忘了吃,嗤嗤取笑:“还好现在是春假,中枢没那么多文书要看,不然先生可怎么办呢?”

    “陛下和孩子不是一直在这里吗?”余至清心情舒畅,笑着回应,“臣看完文书就能见到了。”说完,捡起旁边的粥,一仰头,咕咚顺下去一碗。

    “慢点,慢点。”天子倚着熏笼,连忙吩咐,望着他笑道,“嗯,朕一直在这里。”

    贤臣不能想象自己离开工作,也不会为了家庭放弃工作,没关系,天子爱的就是这样的他。

    他不需要在小家和大家之间抉择,因为他的家国天下浑然一体,永远在那里。

    过了一日,太后携太子前来探望。

    太子披了件石青斗篷,进了外间就在炉火旁脱掉外袍,边烤去身上的寒气,边频频往室内观望。

    余至清也有好几天没见过女儿了,听到通禀,一刻都等不得,快步走了出去。他先向太后问安,又接过宫人手里的艾香,为女儿熏衣裳,见她期待的神情,心中一片温软。

    太后不欲打扰这对父子,先进了内室。

    “……和安之前就想过来,正月事情太多,拖到了现在。”关心完儿子,太后轻描淡写解释了一句。

    姒璟正要开口,就听得“叮——”一声。

    裘帘低垂,四角金铃轻响,忽地睁开一道窄缝。

    余至清为女儿掀开内室的帘子,手一拨,拢住浓黑裘帘。清透指甲和红润甲床按在蓬松的细毛间,越发衬得左手白皙修长,雍容闲雅。

    恐怕渡进寒气,裘帘不敢大开。太子游鱼一样,倏忽从空隙挤进了内室,矩步方行,从容问安。

    国朝尚水德,太子常服取金生水意,一袭云白。女儿围了一抹毛茸茸的风领,下拜时轻飘飘垂在颈间,活似小马的鬃毛。

    天子招手让长子近前,笑道:“白驹何所由?”

    这几日都不见女儿前来探望,天子很是想念,有些嗔怪地一语双关,问她“何所”来,是笑太子一身白衣穿隙而过,也是问她来得为何这样晚。

    太子应声对答:“明明日月光,何所不光昭?”

    光明日月照耀四方,何处没有光芒昭显呢?过隙白驹乃是明亮日光,国朝以昭为名。太子没有直接回答,征引古诗,将这个隐喻双关的玩笑还了回去。

    二人一问一答的游戏,略得濠梁之辩的乐趣。余至清听着两人说笑,默默将珐琅熏笼往孩子面前挪了挪。

    天子欣然:“母后说你这几天忙,果然大有长进。只是要劳逸结合,既是春假,就别太累了。朕这里都安好,你不必担忧,多出去走走玩玩,嗯?”

    太子应了一声。

    皇帝将幼子往太子面前递了递,道:“这孩子生下来,连先生都还没抱过呢。和安,来,你来抱抱娣娣。”

    太子很慎重:“好,也请父亲托一下。”

    余至清知道,太子七岁已能开得四力的弓,力气决是有的,只是很谨慎,生怕摔着妹妹。于是虚扶着长子的手臂,看着她很小心地弯起臂膀,安稳抱住幼小的甘露。

    甘露和姊姊似乎很投契,咿呀一声,摇起藕节一样的胳膊,伸手去抓。

    太子一怔,难得轻轻笑了笑,将拇指放在了妹妹手里。

    室内暖意融融,母亲坐在身边,面前是意中人认真护着两个女儿。眼见姊娣情深,天子暗暗放松下来,不由露出一个同样轻柔的微笑。

    “满意了?”太后低声问。

    天子满心欢喜,望着笑盈盈的意中人,应道:“满意、满意的——”

    余至清心神虽系在两个女儿身上,觉察到目光,忽地回以一笑,又重新低头看着两个孩子。

    每次看见意中人微笑,姒璟心里总要怦怦乱跳一瞬。这又是在母亲面前,意中人坦坦荡荡,他却做贼心虚,脸颊猛然滚烫嫣红。

    儿子一副怀春的情态,当年禀明要求婚时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一如少年。太后司空见惯,也没什么想法,又聊了一会儿,带着太子安心离去。

    春天蹁跹而过。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