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岁月无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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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我和云秀的这一心理反应太短暂,使得在场的几个女人都没有发觉我们的变化。不过,也幸好有胡婶的遮掩,她那激动万分的表情,引得每一个人都看向她。
 因此,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现在的思绪。在面对心地善良而又淳朴的胡婶,我的一切早已被她感染了。
 心理的涌动也开始慢慢地澎湃起来。“胡婶!我怎么会忘记您呢!这不春生来看您了吗!”“……死小子!你说的倒是很轻巧,一盼就是十三年呀!你可知道胡婶曾经为你揪了多少次心吗!……”胡婶的反应超出了我的想像,她的一举一动几乎不亚于梅姨的表现,都好像把我当成了她们的亲生儿子。
 这也许对于梅姨来说,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是情有可原的。但表现失常的胡婶却让我有些想不太清楚,她的热情好像有点过了火。
 但顾及到对方的感受,一向都将心比心的我也就全身心地来安抚着高兴不已的胡婶。“胡婶!春生知道!春生知道呀!嘿嘿!我的好婶婶!快别再埋怨春生了……对了!胡爷爷怎么样!他老人家的身体还好吧……”我本想捎带着提一下胡婶的丈夫,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我知道胡婶是最头疼别人提起自己的丈夫,毕竟对她来说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个人心理因素的缘故,一个好端端而且又算得上大家闺秀的女人却嫁给了一个傻子,虽然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在脸面上都作出了相应的支持,但背地里总也少不了一些难听的閒言碎语。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可胡婶凭藉着自己的坚强毅力终于挺了过来。
 不过,在她本人的面,胡婶还是不喜欢听到别人提到自己的家丑。听到我的焦急,胡婶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心事。
 她转忧为喜地说道:“哼!死小子!狐狸尾巴还是没藏住吧!什么来看胡婶!还不是惦记着你的胡爷爷!我看你们爷俩可真是一个品性,谁也别想把你们给拆开……”
 胡婶边埋怨地说着,边用她的兰花手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以示愤愤不平!“嘿嘿!哪有的事嘛!春生原本就是来看胡婶和胡爷爷的嘛!”
 
 我的强行狡辩也只是无用功的藉口,虽然它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善解人意的胡婶却也把它当成了送给我的臺阶,顺水推舟地各得其所。胡婶对待梅姨一家人的态度却和她的女儿截然相反,过去的友谊在两个女人之间依然浓郁,但终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陌生。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都是精力短缺的成熟妇女了。不像年轻的时候,她们可以在疲惫之中相互勉励。
 而现在她们是彻底的败给了流失岁月。在胡婶的带领下,我们顺利地通过了大狗的防线。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云秀的功劳,她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大狗的袭击,也算是禰补刚才的失礼。同时也让我对她的印象有了改变。
 胡村长家的格局和梅姨家的还有所不同,碍在祖孙三代的原因,胡村长的住所被一张宽厚的木板隔离起来,形成两间小卧室。处于不便,胡村长主动要求睡在外间,腾出里间让儿媳也就是我的胡婶带着小孙女安心地睡在里面。
 当然他的傻儿子也时常在里面挤,不过大多时间都会被胡婶赶出来,原因很多,有时胡村长也没办法,只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可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掀起一道破旧的挡帘,我是第二个走进卧室的人。
 眼前的景象完全没有出乎我的想像,炕还是当年的炕;墙还是当年的木板墙,只不过墙的四周都已经变成了漆黑。有点人去楼空的感觉。
 好在第一时间内让我看到了一位斜躺在被褥上的老人,先前的心理担忧不免会减轻许多。“天呢!这是胡村长吗!……不对吧!记忆中的胡村长虽不是高大魁梧,但也是条精神饱满、四肢发达的汉子!再看眼前的老人,且不说他的精神如何,单凭他的身体状况就知道病魔的可怕和无情。”怀揣着不稳定的思绪,我几乎用颤抖的声音问向老人:“您……您是胡爷爷吗!我……我是春生呀!……就是当年被送出去的那个春生!……您……”剩下的话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而与此同时也是因为我看见了老人的眼泪。
 这一切也就不用再细说些什么,我可以确切地肯定眼前的老人就是胡村长,那个曾经启发我的恩人。当下,我的一腔热血立刻狂奔汹涌起来,“爷爷!胡爷爷!……您说话呀!”声出人到,此时我已经抱住了老人的双腿。
 胡村长的表现虽没有梅姨那样突出,也不像胡婶那样惊奇。我的到来好像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几乎干枯的手指颤抖着伸向我的脑袋,顺着乌黑的头发无力地抚摩着。即便是被几千根头发相隔离,那早已失去常温的手指清晰可触。
 通过简短的瞭解,一个即将要发生的噩耗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怎么也不愿相信胡村长要拋弃我、拋弃整个村子的事实。
 虽然胡婶儘量把事情说的委婉些,但对于一个得了胃癌绝症的老人来说是多么的可怕。在瞭解的过程中,我曾经试图否认胡村长的病情,说没有经过确切的诊断,一切都可能是推断之言。
 但胡婶随后翻出来的病历成了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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