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隐约摸索到一点失去的意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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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维克托第一次跟那个叫托尼的小胡子见面,是在一片废墟上——维克托还记得这里曾经是它的家。现在它脚踩的位置是厨房,它最爱的地方,堆放的食物经常散发着许多混杂的香味,让它忍不住跳上台子张望。

    伊森,它过去最忠实的男仆人,总是会在这里从身后拥抱他的妻子,然后亲昵地咬耳朵,说些令猫都捂耳朵的话。等到他们的孩子也跟着跑进来后,笑声会充满整个空间,甚至可以盖过窗外的鸟叫,那是很长一段它觉得算得上舒适的日子,勉强用幸福来形容,至少比现在天为被地位床好太多。

    维克托忘了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依稀记得一声刺耳的轰鸣,周围的温度突然变得很高,到处都是滚烫的火红。等它再次有意识时,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房屋变成漆黑的焦炭,碎裂满地,有绿油油的青草从缝隙中艰难地长出来。它鲜少会碰见人,偶尔遇见,几乎每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恶臭和腐朽的味道。

    它再也没能找到记忆里的味道。

    维克托在这时隐约摸索到了一点失去的意味。但它还记得伊森那天早上离开家,没有和它一同经历这场“失去”。

    下班了就会立马回家,伊森是这样说的,于是它决定在这里等他。

    人类是很脆弱的一种生物,恐怕不能像它一样坚强地承受失去,它得等他。维克托趴在荒芜的废墟上想,至少得等到他流完眼泪再走。

    2

    那个叫托尼的男人是在第七天的时候到的,他的车在阳光底下非常刺眼——耀眼的红,仿佛正在燃烧。

    维克托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那辆着火的车开得很慢,不中看也不中用,晃晃悠悠地,最终停到大致门口的位置。维克托的危机感极速上升,它警惕地盯着那个陌生男人从车上下来,眼睛的地方被两片黑红的东西盖着,让它看不清楚神情,只能听到他惊讶的声音: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猫?小家伙,你从哪儿冒出来的?…等等……金色…让我想想…嘿!你是那只猫!我的老天,你是怎么一只猫活下来…啊!!!”

    维克托轻歪下头,挑衅地舔了舔爪子。

    3

    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男人。

    维克托想,它原以为他吃到教训后会老实离开,毕竟他到现在还捂着右手背,又或者不服气地再来,反击,用石头砸它。

    可他没有。他只是就地坐下,裤子变得灰扑扑的,嘴里说些希望它跟他走的话,许诺会有舒服的窝还有各种好吃的,甚至摘下那讨人厌的眼镜,露出一双沾满蜂蜜的眼睛。它曾经被伊森的孩子供奉过这种东西,是很浓郁的甜,让它感到高兴的味道。

    但维克托最终决定跟他走的原因,却不是这些糖衣炮弹。

    它听着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累了,最后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声地凝望着它脚底下的废墟。

    维克托在这一刻才终于抬眼正视他,它感受到了悲伤的情绪,轻飘飘的,好像他正在经历“失去”一样,整个人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这里就是伊森的家啊……”

    过了很久,他才这么自言自语地说道。

    维克托就是在这个时候决定跟着他离开这里。

    4

    维克托安慰鼓励自己好一会儿,才终于跳进那火红的一团里,期间这个自我介绍为托尼的男人试图再一次把它抱进怀里,最后左手背也喜提五条新鲜抓痕。

    维克托高估了自己,它一进去便克制不住本能地焦躁不安,爪子抓破座椅,直到深陷下去,又转而跳到后座把手底下的真皮挠得七零八落。

    托尼从一开始的制止下巴也添新伤,到中途的教育掺杂了好几句脏话,最后彻底放弃。

    他接通了秘书小姐的电话,无视了其他例如“你跑哪儿去了”、“你就把这堆烂摊子丢在这儿”的话,吩咐她帮忙购置最好的猫用物品,想了想,又补了句顺便联系一下医生到他家里来给他打狂犬疫苗,便在新一轮问题轰炸前迅速挂断。

    维克托在这期间又跳回了副驾驶的位置,车内的空调温度很低,或多或少地逐渐安抚了它烦躁的情绪,它将尾巴搭在额前,蜷缩着躺在了靠近通冷气的地方。

    看似专心开车的托尼其实余光一直不断偷瞄着它,在确定它睡着后总算长松一口气,他把驾驶的任务全权交给了智能管家,对于一片狼藉的座椅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抚过它身上柔软的毛,手背上的抓痕也显眼地露在跟前,他看了又看,没忍住压低声音对着维克托骂了句小混蛋,嘴角却不自觉向上翘起。

    维克托挪了挪尾巴,一无所知地沉沉睡去。

    5

    维克托做了一个梦。

    它梦见树荫洒落在窗台上,客厅里孩子正欢呼着动画片里的救世英雄又一次胜利,浓郁飘香的鱼汤味从厨房传来。它努力想要睁开眼,浑身上下却松软无力,眼皮像铅一样沉重。

    它在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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