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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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和叔叔帮我申请了在家自学,准备两年後再考大学。

    我的生活以读书和画图为中心,它们就是我的全部,阿姨不只一次建议我把画拿去b赛,但我拒绝了,这就像叫我lu0T走上伸展台,供那些目光打量。

    我不是为了他们而画,我画只是因为不得不画。

    画面一帧帧飞越到眼前,像是另一个人要我看见,试图和我对话;有时候我的嘴会跑到画上,由它说出我说不出口的事。

    我从书中学到了几个名词,那些词替我的感受贴上标签,有那麽一点类似,却又不完全正确,总是差一点,像是悲愤这个词,是既悲伤又愤怒的意思,对我而言,悲愤还隐含着一点不甘和一点悔恨。

    语言,好像是很多余的G0u通工具,充满歧义X,我们却不得不使用,因为这是大部分的人赖以G0u通的工具,我能这样置身事外的谈起这件事,也只是因为现在的日子,我不太需要使用到这项工具,除了一些日常的基本对话,基本上我无需开口说话。

    大考前夕,阿姨受不了我成天闷在房间,坚持要带我去附近的庙宇拜拜,很久以前,妈妈也会带我去拜巡很多间庙,走完参拜路线,最後将玉坠松松地垂吊在手上,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悬在大门口的香炉上。

    那样做庙公说是为了保平安,也许有点用,因为她和我都离开了那个地方。

    「来,」阿姨将一张纸递给我,「这是你的准考证,今天才寄到家里来。」

    「先和文昌帝君说家的地址、你是谁、考试的时间,还有第一志愿。」

    阿姨在我的身边双手合十,拇指指尖轻轻抵着鼻尖,垂首闭目,嘴里念念有词。

    我依样画葫芦,将准考证夹在手掌之间,内心却没有想法,我只说得出自己的名字。

    筊掷落地的声响,零零落落地传来。

    周遭沉寂了下来,耳里只余木头撞击地面的声响。

    啪。

    叩。

    我的眼前一片净白,没有唐突吵杂的画面,像是杂讯被刷地关掉了。

    冰凉的玉坠紧贴在我的x前。

    「信诚,该走了。」

    阿姨的声音划破宁静。

    「刚刚庙公给的经文,你拿回去。」她先将一本小册子交给我,然後转身捧起桌上的供品。

    我们没有多做停留,便回去了。

    阿姨削了一碗水果,准备给我带进房间里,叮咛道:「睡前记得吃药,能睡就加减睡一点。」

    我不喜欢JiNg神科开的药,那些药丸让人无知无觉地睡着,还连带剥夺了情绪和感官,我的记忆东一片,西一块,分散在各段时间里。

    「好。」我接过玻璃碗。

    这样的对话昨天也有过,又或许是前天。

    在把碗放到书桌上的时候,一旁的炭笔抓住我的视线,或许今天能来试试。

    我铺开画纸,跪坐在地上,倒出盒子里的炭笔,夹在指尖。

    线条或轻或重,或细或粗,并不好掌握,而且那些药让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条直线都画不好,我咬紧牙关,想取回一些对身T的主控权。

    笔头太粗了。

    我取过美工刀,将上头的W渍擦拭乾净,轻捏笔身,用刀尖斜削前端,这样的粗细b较好掌握。斜抵笔身,粗砺般的笔触,杂讯般的躁点,隐影於我的笔下,终於不再像是鬼魅,反倒增添了一抹寂静的神秘感。

    炭笔划过的地方,会残留下碎屑,我用手抹过,便染黑纸面和掌心,原本想画床角,又变成了衣柜,最後索X涂黑,留下三个白点,三个点连成一线,猎户座的腰带在画中浮现。

    回过神,路灯的灯光已渐渐被旭日盖过,房间满地疮痍,但我累得乏力,只得褪去所有衣物,侧倒在床缘。

    我没有做任何梦。

    曾经读过一本书,探讨梦的意义,梦源自於未能被满足的冲动,以cH0U象的姿态在脑袋展演,打破了我一直以来对自身的了解,虽说书中的理论本身限缩了对意象的诠释,但也说明了,原来人在未知的境地,竟能是自由的。

    自由。

    自由究竟意味着什麽?

    我没有答案。

    这样的问题b考题难多了,我不懂为什麽大考让大多数的人那麽紧张,考试被创造出来,让失活中的问题拥有正确答案,让你依循公式解题,照着做就好,有答案的事物远b没答案的事物少得多了。

    对吧?

    远b刚上大学就被踢出门这种问题来得简单多了。

    「我和叔叔没有亏欠你什麽,照顾你的这几年,我们也累了,户头有一笔钱,可以让你读完大学。」阿姨半个身躯挡在大门前,好像一闪神,我就会像野生动物一样冲进去。

    「谢谢阿姨和叔叔的照顾。」行李拖在地上,沈甸甸的,我把整个房间拖着走。

    我不怨他们,毕竟我也从没开口叫过他们爸妈,不是我的,我就不拿,不拿就不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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