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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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茂是个娘娘腔。

    初中的时候男同学们的声音都变粗了,而他的没有,他的嗓子依旧又细又柔,导致同学们更爱欺负他了。

    容茂从小父母离异,他被判给了爸爸,从此他的妈妈对他不闻不问,他从小学就再没见过他的妈妈了。

    但容茂并不怪他的妈妈,还很庆幸他的妈妈早早脱离了苦海,如果可以,他也想和妈妈一样离开。

    “爸爸”这个词对他来说就意味着噩梦,他能联想到任何贬义词来形容他的爸爸。从小只要稍微不顺他爸爸的心,就少不了一顿毒打。等到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女人,又多了个弟弟以后,容茂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好在有一年,他爸爸带着那个女人和弟弟外出打工去了,他在家里的苦日子才总算到了头。

    容茂从此跟着外婆生活,外婆对从小可怜的容茂很好,给了容茂唯一的亲情滋味。

    在这样扭曲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容茂从小养成了内向不爱说话的性子。比起那些爱玩爱闹的男生,他比许多女孩子还要文静,行为举止也很“娘”。

    容茂长着一张非常漂亮的脸,他很像他的妈妈。刚到学校的时候,很多男生都还挺喜欢他的,可随着了解过他的性子以后,他们就都以看异类一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了。

    “变态”、“娘娘腔”、“太监”……所有类似的恶毒词汇容茂都听到过。除了言语羞辱,那些男生也喜欢动不动揪他头发,摸他胸口……

    他曾在课文学到一句话叫人性本善,他不以为然。等到了初中他了解到了荀子先生的人性本恶理论,他虽未深入理解,但就是觉得人性本恶才是对的。

    容茂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人性的恶。他的学校充满了恶,身边的同学都是张牙舞爪的恶魔,老师们也都是不管不问的伪善者。而他的家更是充满恶的阿鼻地狱,只要提及“爸爸”这个词,他就害怕的瑟瑟发抖。

    好在,他还有外婆。

    容茂因为家庭和学校的原因,懂事的很早,因此早早学会了做很多家务和农务,放学以后也帮了外婆不少忙。

    外婆从小就对容茂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存着留给容茂。外婆年纪很大了,她曾开玩笑似地说:“等我们阿茂长大娶媳妇了,我就能放心地去了。”看着外婆的满头白发和浑浊的双眼,容茂只觉得眼睛仿佛进了沙子,他立马假装打哈欠揉了揉眼睛。

    容茂其实好几次想过自尽,可是只要一想到外婆,他就能充满干劲的振作起来,努力学习,好好生活。

    高二这一年,容茂有了喜欢的人。

    校园暴力在高中以后愈演愈烈了,这天容茂被堵在厕所,一群男生嘻嘻哈哈地要扒光容茂裤子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起因只是因为容茂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个男生没有及时主动道歉。

    容茂就算被欺负惯了也忍受不了这种侮辱,他拼命挣扎,可是他们人实在太多了。泪水模糊了容茂的视线,就在这绝望之际,一个篮球狠狠砸在了压在容茂身上的男生头上。

    容茂被救了,那个男生就像一束光,划破了黑暗。

    从那天起,容茂就不受控制地注意着那个男生。只要那个男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容茂就心跳不止,但他根本不敢有任何表示。对方如此耀眼,自己这样一株不起眼的杂草根本没有资格吸引那道光的注意。

    后来容茂听说他有女朋友了,但他并没有很难过,因为他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他有自知之明。

    可是,在某个知了声声不断的夏天,他的光破灭了。

    那天,容茂和往常一样“不经意”地路过那人的班级,听到了他和他们同班同学的谈话声,而讨论的主角正是容茂。于是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努力去聆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顾南,你注意到了不,那个六班的娘娘腔好像最近老在你周围晃悠呢,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草,那个不男不女的变态,提起他我就犯恶心!南哥,你说你上次帮他干嘛,这下沾上狗屎甩都甩不掉了吧?”

    “唉,你们看,那个娘娘腔又来了!”

    容茂赶紧低着头加快了脚步走远,这一刻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所有蝉鸣仿佛都消失了,容茂像条被刮鳞刮得遍体鳞伤的鱼,等待死神的宣判。

    “变态。”

    简短的两个字宣告了容茂初恋的结束。

    那天下午班主任把容茂喊去了办公室,容茂失魂落魄地去了,而后就得知了外婆去世的消息。

    听说,外婆原本是去山里摘果子的,摘的果子是要等容茂周末放学回家吃的,结果外婆年纪大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再也没能起来了。

    葬礼办的很简洁,容茂的爸妈一个都没有到现场。

    送葬队的鞭炮声、礼乐声此起彼伏,容茂跟着人流目送着外婆下葬。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容茂的脸早已湿透。

    等忙完了一切,其他亲戚朋友们已经准备开席了,容茂却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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