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加重(含部分回忆)(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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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给了他一只镯子,说是当年入府前她阿娘给的,如今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拿出去变卖了,好叫他们离开这里。

    十一岁的宣钰懵懂地望着母亲,只觉得今日的阿娘与平时不一样了,他心中激动,一心想着终于能脱离苦海,却不知道,母亲平静的笑意中藏着的,是看淡一切、心如死灰,是对他的不舍与忧虑。

    阿娘死后,宣钰一度陷入恐慌,他本就无所依靠,如今唯一的亲人死去,他在这虎口狼窝又能活到几时?

    可他不想死。

    他想看外面的世界,想知道阿年信中描述的天郡是怎样繁华,想体会书中所写的山河究竟有多壮丽。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那一日,闲散的三小姐穿着新做的衣裙路过,看见了他晾在廊下的几本书。

    待宣钰回来时,便见宣邈正往书上泼墨,三小姐宣漓坐在旁边咯咯地笑:“二哥的画功又精进了。”

    所谓“画功”精进,无非是在他那书上胡乱涂画,宣钰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抢夺,那宣邈大概也是乐意看他被欺辱的表情,不光将那废书还了他,还故意装一副慷慨模样:“六弟啊,二哥这墨可比你的书贵多了,你看这些无用的书,倒不如欣赏欣赏二哥的画。”

    宣漓闻言拊掌大笑,边笑边道:“二哥,我给你提供了这么个乐子,你可得还我一个,若是叫我不满意了我可不依!”

    宣钰翻着那页页被墨迹污染的书,突然将书丢在桌上,端起砚台就朝着宣邈砸去。

    那二人大概谁都没想到这个平时任人欺负的六弟会突然发作。笑容还挂在脸上,宣邈就被砚台砸中脑袋,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而坐在一边的宣漓也没能幸免,不光脸上沾了臭烘烘的墨,那条新做的衣裙也被飞溅的墨汁染了大片。

    宣钰被宣漓拿鞭子抽个半死,身上皮肉绽开,浑身血污,而他越是这副模样,宣漓眼底便露出更为兴奋的光,仿佛看到了一块极美的玉一般。

    宣钰颤抖着站立不稳,衣衫破裂,露出他血迹斑驳的皮肤,他忍痛叫了声:“三姐。”

    宣漓便是一愣,仅仅是这么一秒的间隙,一根极细的铁丝便缠上了她的脖颈,在她细嫩优美的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伤害别人的滋味好受吗?”

    宣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从未被这般对待的宣漓瞬间瞪大了眼,瞳孔因恐惧而迅速收缩,有眼泪滑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却不敢出声。

    “二姐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身后的声音一顿,当宣漓以为他心软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他说:“令人厌恶至极。”

    那件事过后,宣邈消停了大半个月,直到伤养好后也没再寻宣钰的麻烦,而宣漓则是彻底躲着他,不敢再出现。

    又想起那些往事了……

    宣钰洗了手,神情有片刻恍惚,自从和卫远在一起后,他就很少会想起那些了。

    他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分明已莹白如玉,却总觉得还是洗不去上头的血腥,于是又浸入水中清洗了一遍。

    如此洗了三、四遍,他在侍女的劝解下停了下来。

    天还没亮,外头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那位被宣钰盼了许久的叶老赶到了。

    对方先是探了探谢景宜的脉象,而后面色沉沉,看了静候在旁的乌潮一眼,眼底露出不赞同的神情。

    宣钰没发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轻声问:“老先生,景宜他怎么样了?”

    许是他语气实在敬重,叶老对他的态度便好些,解释道:“他这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想痊愈须得遵医嘱,可如今……”

    “咳。”乌潮突然咳了一声。

    叶老话头便是一顿,凝重地看向昏迷的人,没有说下去。

    宣钰却以为他是在责备自己,不由内疚起来,他求道:“老先生,请您救救他。”

    他始终认为谢景宜这病是那晚在浴室里晾的,虽然那池子里的水是活的,永远保持温热,但谢景宜本就身子弱,又跟他在池里待了那么久……

    叶老虽不知内情,却也在乌潮给他的信中得知了宣钰的身份,老爷子不善宽慰,便只能说:“他这情况老夫早有预料,且待我先施针,再辅以药物,不久便能清醒了,只是……”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乌潮,乌潮像是嗓子不舒服一般:“咳。”

    老爷子施针不给人看,宣钰同所有人一起被赶了出来,他熬了一天一夜,眼睛都熬红了,却拒绝旁人劝他去休息。

    在谢景宜醒过来前,即便躺在床上他也是睡不着的。

    叶老施针过后,宣钰依旧在床边守着,他以为谢景宜很快就会醒来,结果两副汤药下去仍然没有动静。

    他只能自我宽慰,想必药效没有那么快,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又熬了一个大夜,宣钰终于熬不住,撑着头打起了盹儿。

    迷迷糊糊感觉到眼皮上轻微的触感,很痒,宣钰偏了偏脸试图躲开,结果没一会儿那触感再度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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