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3)
挺愿意和国军说话的,人家国军是正牌军,而八路,是造反的。可是,爷爷我不会喝酒,喝一口脸就通红通红的,后来,国军喝酒,我就喝茶,嘿嘿。” “是啊,”奶奶叹息道:“大孙子,说起国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天,你爷爷正跟国军在外屋吃饭,你爸爸和你三叔溜进他们的屋子里,看到炕上放着一杆枪,你爸爸和你三叔就摆弄起来,你三叔骑到了枪杆子上,你爸爸不知怎么搞的把枪给勾响啦,就听‘叭’的一声满屋子里的人全都跑了过去,进屋一瞧,我的天,屋子里净是烟,你三叔还呆呆的坐在枪杆上,你爸爸吓哭了。当官的楞了半天也没说出一话来,不一会,从各个地方来了不少当官的和当兵的,都打听出了什么事。军官说‘没什么事,枪走火啦!’。过后,他跟我说‘大嫂哇,看得出来你是个善心人,你的孩子才有这个福气,我也是借了你的光,你要知道啊,如果你孩子有个三长二短,长官就得把我毙了。’““国军,”看得出来,爷爷和奶奶,对国军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爷爷:“大孙子,国军队伍里有一个小孩子,也就十四五岁吧,是营长的勤务兵。说是伺候营长的,我看啊,倒是营长伺候他。那孩子兵爱尿炕,每天早上起来,营长都要给他洗尿湿的被单。那一年,你奶奶出外做买卖时,总是背着一个钱搭子,那个小兵崽子,就相中了你奶奶的钱搭,非得要买,最后,到底让他给熊去了。他背着钱搭,也要跟你奶奶去城里做买卖,他说,从云南跑到关外,还一次也没去过城里呢,他非常想看看,关外的城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云南的城里好玩。那时,城里是八路的,你奶奶说‘小孩,你要去,到了城里,我就告诉八路,你是新六军’,他知道你奶奶是在逗他玩:‘那行啊,大娘,八路准能给你奖励。’,嘿嘿,他真的就跟着你奶奶去了趟城里。”“奶奶,”我问奶奶道:“奶奶,你没把他交给八路啊?”“哎呀,”奶奶认真地答道:“奶奶可不想干这损事,国军和八路打,谁愿意赢谁就赢,跟咱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无论谁来了,到咱家里,都是客,咱都满热情地招待。大孙子,这小兵崽子还有热闹事呐!”“啥热闹事呐!”“大孙子,爷爷告诉你,有一天啊,半夜的时候,外面不知哪里有响动,当兵的全都出去警戒,那个小崽子睡得很死,再说,他也不能打仗,大家伙就谁也没有叫醒他。等他自己醒过来,看到屋子里一个当兵的也没有啦,就问爷爷:大伯,营长呐,部队呐,他们都跑哪去了。爷爷就故意吓唬他:‘刚才八路来啦,他们都跑了’小兵崽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奶奶在旁边说道:“哎呀,你吓唬他干啥,看把他吓得,’你奶奶就告诉他:‘你们营长带着兵都在外面呢。’他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确实都在院子里,个个端枪站着,这回,心里有底了,进了屋,往地铺上一倒,又呼呼地睡上了。”“奶奶,”我追问道:“八路来了么?”“来了,”奶奶盛了一碗热汤,继续说道:“那天啊,真的就打了起来,从中午一直打到半夜。八路军往堡子里打,新六军怕伤了老百姓,当官的下令不许还击,全都拎着枪往堡子外面拼命地跑,边跑边冲着八路军喊:你过来,有种的你过来。八路军就在后面撵,出了堡子,八路军全都让他们给打死啦,新六军的兵骂八路军太不像话,为什么要在堡子里打仗,去伤无关的老百姓。解放后,镇政府在那个地方,给那些被国军打死的八路军,立了块碑,还圈起一个大院套,修得像个庙,就是三台子那,坐通勤火车就能看到。那场仗,新六军也死了不少人,当官的张罗着买棺材埋他们,国军真是有钱啊,净买好棺材,那木头才厚实呐。有受重伤的看看不行了,就放在院子里等着慢慢死去,轻伤的放在屋子里。伤兵痛得叫爹喊娘的,听了真让人难受,谁家没有儿女,要是看到自己的儿女打成这个样子,谁能受得了。有的伤兵喊着向我要水喝,可是,当官的不让我给他喝,说受枪伤喝水立马就完蛋。伤兵渴呀,渴急了就指着我骂:‘操你妈的,老百姓呀,我们在前线给你们卖命,你们连口水都不给喝,太没良心啦。’唉,没吵吵多长时间,他就死啦。”“那,他们最后怎么没打过八路军呢?”我希望奶奶能给我解答这个问题。“那谁知道,可能就是该着呗,老天爷安排的,什么都得是命!”这就是奶奶给我的答复,奶奶最信命,有个什么大事情的,必须找瞎子掐算掐算。“那,他们后来哪去啦?”我继续问道。“走啦,谁知道哪去啦!有的让八路逮住了,双手背在后面绑着。八路把他们关在咱家里,派兵看着,他们渴了,八路就叫我给他们送碗水送过去,我一进屋,看到他们这可怜相,就悄悄地问他们:‘你们这是怎么搞啊,有那么好的家伙什,咋还没打过土八路呐?’那些被绑着的军官,听我这么一说,脸羞得通红通红的:‘唉,大嫂子,什么也别说啦,全完啦,全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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