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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W镇

    用红砖墙围起的三合院内,铁门完全开启,庭院的空地搭着白sE棚子。棚子内是用各种鲜花点缀的气派灵堂,正演奏悲戚的乐曲,坐在里头的人们穿着黑白sE系服装,各个神情哀伤。

    在礼仪师的指示下,祭奠的人们照着流程行礼。

    龚家老太太龚敏丽是cHa花界的名人,更是中式花艺主流──繁花流派的传承者。也因此来吊唁的人非常多,加上龚家家族的亲友,导致主棚子很大还是坐不下,仍有部分公祭代表得站在临时又搭设出的棚子。

    排在第二排的彭沂栩仰头望向前面黑压压的人,边偷偷瘪嘴,边反手扯了扯被汗黏在背部、平时很少穿的黑sE长袖衬衫。

    还得再等上几分钟,为了转移燥热,彭沂栩调转视线去看数量多到要排去外头的花圈。

    花圈的样式大同小异,但因为价格不同所选用的花卉有差别,呈现出的美观与气势高下立判。

    正暗暗对花圈挑三拣四,招待人员终於做出往前移的手势,同时也听见司仪念出自家店名,彭沂栩赶紧整理好身上的衬衫及黑裙子,肃着面容迈步走进。

    灵堂两侧站着披麻带孝的龚家家属,彭沂栩没见过更不好细看,只能目视前方照规矩祭拜。家属答礼,她严谨的弯身回礼,很快走出。

    洗手,洒了所谓的净水後,彭沂栩才离开三合院。

    沿路停放的车阵颇长,彭沂栩在大太yAn下走了好几分钟。

    找到自己的灰车坐上时,车内更是闷热得叫人快窒息。满身大汗的彭沂栩忙不迭转动钥匙启动,开窗透气,几十秒後才按开冷气,再关窗。

    车厢内总算凉爽了,彭沂栩重重吁口气。

    将化妆镜翻下,只见额前黑发被汗水沾黏住,向来白皙的面庞已然通红,幸亏脸上的妆没花,彭沂栩放下心,吐吐舌头,边cH0U着纸巾擦汗,边拿起一罐矿泉水拧开猛灌。

    龚家老宅在乡下僻静之处,彭沂栩开车绕了半天小路才转上交流道。

    Z镇,展心陶瓷

    灰车开到一处两旁有着大盆观景盆栽,中间的三层大理石阶梯上头是擦得明亮的自动门,整T装修得乾净大气的店面前。彭沂栩经过宽广的店门口没停留,迳自转往里头的车库。

    将车停妥,彭沂栩拿着提包下车,走向车库後面的小庭院。

    站在紧闭的红木门前,彭沂栩皱皱鼻头,又思考好一会才按下门铃。

    等了好几分钟果然都没反应,彭沂栩无奈地做个鬼脸。从提包中翻出钥匙打开锁,自己推开木门走进。

    木门内是间小客厅,家具装潢都很简单,唯一特别处是有个木台子环绕客厅。台子上有一块块的绒布,每块绒布上头放置造型各异的陶瓷器,更特别的,陶瓷器上方都有一盏小灯。

    不管白天黑夜小灯都是亮着,让底下的器物时时刻刻展露出真实面貌。

    看着没人在的客厅,彭沂栩耸耸肩。

    继续往里头的小走道走,两边都有门,虽然其中一扇门是她自己的房间,彭沂栩也没停留。

    尽头处有扇贴着大红圆纸的铜门。红sE圆纸就像人家结婚时张贴的喜庆纸张,可是这张圆纸上头却是用毛笔写了「非请勿入」四个大字。

    彭沂栩深呼x1几下,举手捏拳,用指节处用力敲了敲。

    铜门厚实,传出「当当──」声响。

    彭沂栩甩甩手,静候。

    又是过了几分钟,铜门总算悄无声息地滑开。彭沂栩暗松口气,很快踏进,铜门关上。

    才踩进两步,角落一只卧着的棕白sE柴犬立刻机警抬头,一见到门口娇俏的人影,马上欢快地扑来。彭沂栩绽开笑容,蹲下抱住。

    跟可Ai的柴犬热情拥抱,但实在太热,彭沂栩只好松开,又m0m0牠的头问:「豆b,师父在哪里?」名叫豆b的柴犬猛摇尾巴,小狗头不断往前仰。

    彭沂栩了然,又疼Ai地m0m0豆b後才站起,在一旁的小洗手台洗手,cH0U纸巾擦乾,继续走。

    走没几步又是一道门,彭沂栩按下手把打开,眼前豁然开朗,是处呈壶形的宽敞窑房。

    窑房有大片的窗户开在两面墙上,其中一座柴烧窑建在墙边贯通到外面,还有电窑、拉坏机等制陶机器,及大的工作台。

    窗户下方有叠高的粗壮木头,彭沂栩走去触m0。木头上的树皮乾燥,应该搬进来没多久。

    彭沂栩直起身,走过窑房,进入後面的小走道。

    走道上只有一扇木门,彭沂栩敲门。

    木门被打开,有位灰白头发梳理得整齐,虽然上了年纪但面容不失英俊的高大老人,穿着一身黑衣黑K站在门内。

    但老人此刻却是哭得双眼红肿,还拿纸巾正在擤鼻水。

    彭沂栩眨眨眼,软软喊了一声:「师父。」

    老人名叫张家兴,是展心陶瓷的老板,也是国内知名的陶艺大师。

    张家兴正难过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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