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谁还不是个畜生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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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床上,段克权吩咐小厮拿了冰块进来。

    玉鸣鹤乖巧地拿毛巾包裹住冰块,然后贴在段克权脸上,给男人消肿。

    段克权却拿过毛巾往玉鸣鹤脸上一按,“你先把自己这张脸照顾好吧,不是说你的脸比我的脸值钱吗?”

    玉鸣鹤接住毛巾,也不推辞,索性往大迎枕上一靠,笑着说:“难得二爷这么体贴我,那我就偷懒一把了。二爷那张脸可得自个儿照顾了。”

    段克权自己拿毛巾包了块冰块捂脸上,笑骂道:“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

    玉鸣鹤厚起脸皮笑道:“二爷不就喜欢我这股劲儿吗?”

    段克权躺到他身旁,幽幽凝视着他,低声道:“你都敢自称‘我’了,怎么还不敢叫我‘拔野’?”

    玉鸣鹤揶揄说:“这不脸还肿着吗?不敢叫。”

    段克权忍俊不禁,“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玉鸣鹤哼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花楼里的妓子最是小心眼?我这心眼可小着呢,二爷今儿打我这一巴掌,我能记一辈子。”

    段克权笑盈盈地看着小倌,低声道:“那就记一辈子呗。”

    玉鸣鹤嗤笑一声,不应这话。

    段克权痴痴地打量着小倌,冷不丁问:“你也有胡人血脉吧?”

    玉鸣鹤一怔,“二爷这话怎么说?”

    段克权指了下眼睛说:“你方才压在我身上打我的时候,瞳孔变成金色了。你有鲜卑人血统吧?不过应该是混血种,血脉不纯,所以瞳孔颜色平时看着不明显,但要是情绪过于激动,瞳孔的金色就会特别明显。”

    眼睛这事,玉鸣鹤很小就知道了。他幼时跟人打架,有的小孩子被他吓到了,骂他是眼睛会变色的怪物。

    江南一带胡人少,他又跟养父住在小镇上,周围的人没什么见识,也没把玉鸣鹤往胡人血脉上去想,只骂他是个异瞳怪种。

    如今听段克权这么一说,玉鸣鹤不禁有些恍惚。

    “你爹是胡人,还是你娘是胡人?”段克权问。

    玉鸣鹤垂眸,低声道:“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段克权说到这儿回过味来了,“你被你爹娘遗弃了?”

    “嗯。”玉鸣鹤低垂着眼眸,有些自嘲地笑道,“二爷也看到了,我身有缺陷,虽是男儿身,却长着女人才该有的性器。”

    “我爹娘……估计嫌我是个怪胎,就把我给扔了。我也是命大,那会儿正是倒春寒的时节,我才刚出生没几天,就在河里的木盆里飘着,居然也没冻死。”

    段克权凝视着身旁的小倌,小倌眼里隐隐有泪光。

    段克权心里发闷发疼,生出同病相怜的悲戚感。

    “我也是刚出生就被我爹娘遗弃了。”段克权从侧躺转为平躺,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语气平淡地说,“听人说,我娘是个汉族姑娘,我爹应该是个匈奴小兵。”

    “二十多年前,胡人跟汉人拼杀,从府城杀到乡镇。”

    “汉人的皇帝跑了,留下一群手无寸铁的汉人百姓。”

    “你知道吧,当兵的都是烧杀抢掠那一套。皇帝跟军队都跑了,这群汉人会是什么下场呢?”

    “我娘被一支胡人小队凌辱了,那支胡人小队据说有十来个人,匈奴人居多。”

    “恐怕我娘都不知道我爹是哪个。不过,我们那群奴隶大多都不知道爹是哪个。”

    “那些汉人女子被胡人抓去充营妓,生下来的孩子全都是奴隶。”

    “按当时的规矩,孩子是可以留在母亲身边养育的。”

    “但……我娘没养我,据说她生下我就自杀了。”

    玉鸣鹤听到这里,心里有种迟钝的痛感。乱世之下,小人物的命就跟漂萍似的,找不到根,也看不到出路,卑贱漂泊,活时颠沛流离,死时惨淡无望。

    “我的名字是奴隶所取的。当时我在破六韩部落,奴隶所给我取名破六韩拔野。”

    段克权说到这里笑了一声,颇有些自嘲的意味,“我现在都已经不是奴隶了,但还是忘不了奴隶时的名字。”

    “破六韩拔野,总觉得这名字好像跟我更合适。”

    “像是……完全没有开化的野兽、畜生,可能我生来就是个畜生。”

    “哈哈……”玉鸣鹤冷不防笑出了声。

    段克权扭头看他。

    玉鸣鹤扑到男人身上,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二爷,谁还不是个畜生呢?”

    段克权有些愣神地看了看他,蓦地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是啊,谁还不是个畜生呢?”

    两人相拥而笑,直笑到声音哽咽。

    段克权亲吻着小倌脸颊,低声道:“畜生叫拔野。”

    玉鸣鹤眼里有些模糊的泪光,笑骂道:“拔野,畜生。”

    段克权倾身吻住了他。

    两人这一吻并没有多少情欲涌动,但心跳都又沉又重,像是有什么钝器在心上狠狠地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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