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恋情缘(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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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吧: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日我已经有四天没有去上课了,前几天是为了搞一张杨小楼和梅兰芳《霸王别姬》的戏票,我和我的两个同学昼夜轮流排队去买票,我是头一天中午去的,可是已经排在第二百多位了。
 拿个小板凳坐在那里,本想利用这段时间看一看讲义,弥补一下因逃学而拉下的功课。但是周围老少爷们的高谈阔论、纷纷吸引着我的兴趣,两年多来我看的戏也不少了,也结交了几个唱戏的朋友,对戏剧界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于是也就参合进去,添油加醋、不负责任地穷聊一番。
 一会儿说说某个戏班子里发生的风流韵事,一会儿讲讲某个演员生活中的桃色新闻,到也并不寂寞。时间消磨得很快,到了下午六点来钟,同班的王世荣来换我回去吃饭,夜里十二点左右另一个同学张朝刚来替换他,第二天清早我又去接班。
 终于搞到了两位京剧泰斗同台演出的戏票,这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别提那个高兴劲了,因为我们不但欣赏到了人间最美妙的艺术,还增添了一件让戏迷们羡慕,值得向世人炫耀的资本。
 至于今天的逃学,则是去赶一场《翠屏山》,也就是《水浒》上“杨雄杀妻”或“石秀杀嫂”的故事。戏里饰演潘巧云的女戏子名不见经传,扮相却很好、很漂亮。
 但下装以后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京戏的化装就是这样,多么难看的扁柿子、大麻子,贴上片子、涂脂抹粉后都会变得美若天仙,这也是我国传统艺术的精妙之处吧。
 这个女戏子不但扮相漂亮,感情也很丰富。和海和尚通奸时的轻浮和淫荡,被残杀时的恐惧和无奈,都表现得惟妙惟肖。
 可这些还不是我要说的,我想说的是自己激动的心情,当那把杀人的刀子架在美丽女人的脖子上时,我的内心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震荡和莫名的冲动,丹田中冒起一股灼热的气息,直冲那激烈跳动着的心脏,脑子里出现了一种难以控制的追求和渴望,希望眼前的舞台上即刻发生小说中描写的情景。我记得是这样描写的:用两条裙带将巧云绑在了树上,——割去了舌头,让她不能叫喊。
 ——一刀从胸口直剖到小肚子下,掏出了心肝五脏,挂在了树枝上——。可惜现实的舞台真使人失望,只见潘巧云在石秀的刀下钻过来、躲过去,最后刀子在她脖项上抹了一下,就倒在了杨雄的身上,死了。
 可不是嘛!现实生活中怎能将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杀死在舞台上,来满足个别人色情的愿望和私欲呢!在我的记忆中,像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已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去年冬天看《武松杀嫂》时,就幻想着舞台上的武松能真的把潘金莲的心脏挖出来给大家看看。
 今年春天看《坐楼杀惜》时,也企图想看到宋江将阎惜姣的人头割下来示众。每当这种杀女人的场面出现时,就会情不自禁地伴随着心脏的激烈跳动、小腹的阵阵胀痛、呼吸的急促喘息和头脑的胡思乱想。
 
 
 是不是男人们都有这种表现?我不知道。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三日这日傍晚,我和我的两个戏迷朋友王世荣与张朝刚在一座小茶馆里闲坐,畅谈近日来观戏的体会。
 岂料不约而同地谈到了对戏中色情、凶杀、血腥与凄美情景的爱好,大家都有同感,看来我们三人真是一丘之貉的同好也。王世荣的家在河北省石家庄附近的一个农村里,是一个小地主家庭出身的青年学生,言行衣着比我这个江南土财主家的崽子还要土上几分。
 他和我一样,除了暴露自己的思想感情外别的也说不出什么。张朝刚则不然,他是天津人,天生具有天津人的那种粗犷热情、幽默风趣、好管闲事、夸夸其谈的性格,他的父亲在一家外国洋行里做事,自幼生活在租界里,接触的新事物多,知识面也就广些。
 他告诉我们:“外国人把这叫做‘虐恋’,男人们喜欢欣赏美丽的女人在残酷的刑罚下或血腥的杀戮中呈现出来的凄美表情,从而激发起性欲的冲动和情感的满足。”“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进一步问道。“可能是吧!”看来他也是一知半解,似是而非的卖弄着说:“不光是男人,女人也一样,不过正好相反,男人喜欢淫虐女人,而女人则喜欢被男人淫虐。
   日本就有一种叫做sm的游戏,男人把女人捆起来、吊起来,施以各种刑罚,女人则心甘情愿地接受男人的摧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都得到最大的满足,达到欢娱的高潮。”“你是从那儿学来的这么多奇谈怪论?”王世荣羡慕着张朝刚的见多识广,两眼放射着期求的目光,问道。
 “天津租界里的小书报摊上就有这种杂志卖,封面上就是五花大绑、光着屁溜的美女,还有四马躜蹄吊起来的裸女,阴道里插着棍棒的靓妹。里面有照片、有图画、有故事。
 听洋人说,还有专门供大伙玩sm的俱乐部呢!”“有机会我一定到你的家乡转转,弄几本这种杂志看看。要是再能到sm俱乐部里去玩玩就更好了!”王世荣已经陶醉了。
 “淫虐美女固然好看,但我更喜欢的是杀戮美女。”我发表高见:“而且最好是在刑场上的斩首、凌迟。从刑前的恐惧和无奈、到刑时的残酷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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