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异地相恋(2/5)
还使我发现了两大秘密:一是她的化妆间角落里,放着几颗女人的首级,仔细一看正是她在戏中被斩下的人头,哦!原来是按她的脸型事先做好的几颗木制人头,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呲牙裂嘴,有的痛哭流涕。 还有一种特制的表现剖腹开膛时逼真的道具,是一件肉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和赤身露体一般,连阴部都粘了一撮黑亮的阴毛,两只大乳房也是粘上去的,要不割起来那么方便。还有一个夹层,打开来里面装有用纸、木等做成的腑脏肚肠之类的东西。 难怪在戏台上可以乱真。这一发现揭开了几个月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她又总是卖关子不肯告诉我的疑问。 另一个就是她的跟包的和化装师,这二位在工作之余总是挤眉弄眼地朝我讪笑,观其言谈举止又曾似相识,却又记不起在何处。娇娇见我如堕入云雾之傻态,抿嘴笑道:“公子爷真大方,出手就是十万元!”我恍然大悟,哦!原来他们就是那天晚上的两个黑衣人。 我也不禁朝着他们哑然失笑起来。这天晚上演出的剧目恰巧就是不久前我因好奇,初学着写的一个剧本,取名叫《西山淫尼》。 本来是和娇姐取笑玩乐,打算由我们俩人在家里自演自看的,由于每次相见都很短促,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这场游戏,不想却被她搬上了舞台。我写的故事很简单:西山寺庙中一个年青美貌的女尼,耐不住清心寡欲的出家生活,身处尼庵却春心荡漾、终日思凡。 一日偶遇一位入庙进香的富家公子,眉来眼去、勾搭成奸,遂将其私藏在尼庵中供她淫乱取乐。不料公子淫欲过度,一病不起,魂归天国。 小尼惧罪,竟将尸体支解,埋藏在后花园中,但因年幼体弱,气力不加,掩埋过浅。某日雨后就被野狗刨出,轰动了四周。 官府派捕快查访,终于水落石出。却诬她是利用色相勾引富家公子以图谋财,故而害命。 作为女人又是尼姑,她羞愧难当,有口难言。终于含冤认罪,判了死刑,押赴市曹,斩首示众。 我是一个多么热衷于戏剧的人,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年龄已经大了,没有从小练就的基本功,当演员是不可能了,但还是愿意在戏院里厮混。自从认识了娇姐以后,我又萌发一个做编剧的念头,专门为我心爱的娇娇写剧本。 看到今天舞台上出演的正是我写的东西,心里当然是十分地兴奋,又有几分忐忑,我从下场门帘的缝隙中紧紧地盯着舞台,一阵铿锵有力的锣鼓和抑扬顿挫的琴声响起,演出开始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由于有了乐师们委婉动听的配乐和娇娇清脆响亮的歌喉及轻盈柔美的身段,真是声情并茂,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 娇娇真是个天才的演员,她把小尼姑那种耐不住长伴青灯古佛、暮鼓晨钟的思凡情态;见到心爱的富家公子时春意怏然的淫荡姿态;支解尸体时口含水发、眼泛凶光、恐惧而又狠毒的心态;公堂审案时的哀怨、屈辱、想为自己申诉又难以启齿、羞以见人的窘态以及绑赴刑场斩首示众时的痛苦、悲伤、可怜和无助的神态,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于红娇演的戏我看过不下十几出,场场演到最后都让观众心情激荡、血脉贲张,掌声、叫声、啸声、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今天的这一出却有点不一样,以往她饰的多是该杀该剐的淫荡恶妇,这一次却演的是受到冤屈带着悲剧色彩的人物。仍然是那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裸体小女子,可怜巴巴地在接受刑律的处置,虽然也有一些嘲笑和喧闹声,但更多的还是怜悯和惋惜。 这不能不归功于娇娇对人物刻画的准确和深刻,使观众能很好地理解到:青年女子思春之情是无可厚非的,两情相悦的苟合偷情也是人之常情,女人自己寻求合意的郎君更是天经地义的。公子的死亡只是偶发的事件,官府的冤屈断案才是真正的罪恶。 于是舞台上淫荡的女犯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原本耀武扬威的官差、刽子手倒成了群众漫骂的对象。特别是最后一场,小尼姑引颈待刑的一刹那,我窥见有几个小伙子站了起来,意欲奔上台来英雄救美。 可惜此时那颗木制的美人头颅已经滚落在地,戏也演完了。散戏以后,她又把一些主创人员,也包括那两个黑衣人和她的小师妹于红巧,邀请到家里,叫来夜宵招待,并把我介绍给大家认识。 我很清楚,她的目的就是把我俩的关系公诸于众。在‘三不管’这种地方,像于红娇这样的人物,今天傍个大款,明天弄个小白脸玩玩,都是家常便饭,逢场作戏嘛,大家也都不会在意。 第二天早晨,我又马不停蹄回到了北平。一九三四年七月十五日也许这是我的初恋,又是异地相恋,虽则平津之隔不过百十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终不能日日相见、夜夜缠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个痛苦的劲头可想而知。 真是寤寐思之,茶饭乏味,衣带渐宽,为伊憔悴。好容易捱到了暑假,期末考试一结束,我立马赶到了‘三不管’。 我到达娇娇的住所,看看表还不到早晨九点。用钥匙开了房门为了来往方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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