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半来客(1/6)
我是这一个城市里的一位较有知名度的作家。这可不是我自吹,在这个城市里,随你问一个人,只要不是老头,小孩或是不正常的人又或是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以肯定地说,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知道我“雪燃”的名字,当然是笔名实际数字比之只多不少。 市委宣传部也曾邀请我参加过几次例行会议,市作协盛情邀我做他们的名誉主席。我个人与出版社也曾联合搞过几次读者见面会、签名售书之类的活动,反应与结果也不错,颇为理想。 然而最近我却遇到了难题,随着年龄的增长,顺便说一句,我今年已过四旬,加之生活条件的不断改善,我却惊恐的发现我的创作热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的思维也越来越迟钝,象是一条原本水源充足的河流,渐变枯竭了。我已经有整整半年未曾写过一篇文章了,哪怕是报纸上的那种豆腐块,也已记不清有好久没有握过笔了,我发觉,我对那杆已陪伴我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笔产生了恐惧感,一摸到那杆笔,就觉得它有千万斤重,提也提不起,因而我也经常为自己找些藉口,以达到不提笔的目的。 因而最近我也害怕走出家门,因为走在大街上,经常有人会迎面过来,异常热情地叫上一声“雪燃先生!”然后递过一枝笔与一个本子或是一张纸片,然后又要问我:“雪燃先生,最近又在创作什么撼世之作啊?”每当这时候,我只能飞快地为他或她画上我的名字,然后低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写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见笑了。”接着便是赶紧说上一声:“再见!”飞快地逃开,有时还可听到身后他或她的自言自语:“大作家就是大作家,修养多好,这般谦虚。”直说得我连屁股都红了。现在已是凌晨一点了,可我却毫无睡意,我仍坐在书桌上的那盏台灯之下。 台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与一丝暖暖的温情,那边卧房里还不时传出妻子的鼾声与儿子的梦呓声。我对着桌上那雪白的稿纸,却不想睡也不敢睡。 而我那已做了十几年老朋友的笔却躺在稿纸上酣然睡去了。笔尖在灯光下发出清冷的光,直直地刺着我的双眼,象是在安慰我又象是在讥笑我。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身子在那张极舒适的沙发椅里埋得更深了。我想去睡觉,搂着妻子那略微发胖却仍不失娇美的身子好好睡一觉。 可想想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反惹老婆生气,还不如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弄不好还能想出些东西来,写上些东西。可我的脑海中混乱异常,不断闪现出一些零星画面来,却全是我以前写过的一些书中的情节,一丝新意郡没有。 我感到脑袋有点痛,便用两根大拇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口中又不由叹了口气。这时我身后传来拖椅子的声音,接着便感到有个人在我侧后方坐了下来。 我也末回头,只是认为是我妻子。因为近来妻子也常在这时坐在我身边来安慰我。 我只是说了声:“怎么,还没睡?”“雪燃先生,您有什么苦恼吗?夜已深了,深秋夜寒。小心着凉了。” 闻言,我心头一惊,连忙回过头来。因为从语音,可分辨出身后之人是个男子,不可能是妻子。 这般深夜,竟有陌生男子来到我家中,却又无声无息,坐于我身后,不由我不吃惊。回过来,却见那椅子上坐了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六、七岁,长得可说是颇为英俊,白晰的脸庞,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晴,高高的鼻梁,比香港那位迷倒过无数少男少女的什么黎天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那肤色显得白得过了头,嘴唇也少了一丝血色。眼中的目光在尽量显出柔和的背后仍透出一丝阴冷。 他穿了一身的黑色,黑衣,黑裤。身上透出一股股阴沉之气,少了几分生气。 我这个人,虽只是一介书生,但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深更半夜有一年轻人这般无声无息令人毫无知觉地坐到我的书房中,确实令我十分惊讶也十分恐惧。然而他那淡淡一笑,却透露出十二分的和气,不似是要来我家中杀人劫财或是劫色的那种悍匪。 我于惊俱之中也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端起书桌上那杯尚有一丝温热的浓茶,轻轻呷了一口,稍稍清了清嗓子,也借以压一压内心的惊恐,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组织一下心中的疑问。 “年轻人,这般深夜了,你怎么出现在我的书房之中呢?”我尽量使我的语气平和一些,不想也不敢装出凶神恶煞之态,以防触怒了眼前这位带着阴气的陌生年轻人,万一触怒了他,弄不好搞得家破人亡,但我自己也依然可感觉出自已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夹带着一丝愤怒。年轻人也感觉到了我的颤抖与愤怒,又淡淡一笑,脸上的神情更显柔和。 他左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在大腿上轻微的来回磨擦,那双眼却似星星般地闪出光来,显出孩童般的狡黠来。“雪燃先生,您真想知道找的身分吗?说出来会吓坏您的。 您只把我当作您的读者就行了,我非常崇拜你,今日特意来拜访您的。”年轻人用那双大大的像星星般闪亮的眼睛盯着我,我却可感觉到他的语音是冰冷的,没有一丝如他语言中的那种热情。而且那声音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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